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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压盖世,气机如阴云化作大手翻手攥下来,似乎想在气势上逼退太乙真君和站在太乙真君身旁的赤发修士。
金鳌真君也有这样的实力。
元婴后期的灵机宛若大河天倾,翻天覆地。
涂山君上前一步,将太乙真君挡在自己的身后半步之侧身,识海中的句偻老猿缓缓起身,横拳至身前,澹澹的波纹如山岳般在波涛中纹丝不动。
瑰丽的猩红眸子跳至眼眶盯着金鳌真君,而他的身躯似乎也在此刻开始蓄势。
“道友似乎有什么误会,远山岛地处蓬远大陆,与金鳌大地相距甚远,怎么能算真君的地盘。”
太乙真君话锋一转,微笑着说道:“不过我们师兄弟毕竟初来乍到,或许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真君有什么指教就说来听听吧。”
“哈哈哈。”
“指教不敢当,但是远山岛毕竟是本座的地盘不好白白割让给你们,不如这样吧,我看蓬远大地颇为贫瘠,本座用金鳌大地与你们交换。”
“也省的本座取回远山岛。”
“道友意下如何?”金鳌真君哈哈大笑。
随后,深远的目光看向远方大阵笼罩的太乙宗,眼中的异色闪过,在与太乙的交谈中也像卖了一副很大人情的模样。
太乙真君眼帘低垂,皮笑肉不笑的勾起嘴角。
原来是打起他这四阶极品灵脉和五阶大阵的主意了。那金鳌大地除了名字和他相似,根本没有多少产业。
金鳌真君是水里的修士,修缮的宫殿和广布的产业也都在水下。拿一座空地换他的四阶极品灵脉和五阶天一分神大阵,无异于空手套白狼。
更不必说,还要染指他的太乙宗。
难道这该死的畜生不知道他为了宗门到底付出了多少吗?
骤然抬头时,些许凶厉被太乙真君隐藏在眼底。
想要动太乙宗就是要他的命,那就不必多说些什么了。
面容冷下来,就连声音都多了几分肃杀:“道友莫要欺人太甚,我们兄弟不想大动干戈,不意味着不敢动手。”
“道友更不要因为些许利益就被人当成枪使。相比于他们,我们才是盟友的上上之选。”
金鳌真君打量着太乙真君,失笑说道:“凭你一个刚刚突破元婴的修士?”恍然道:“对了,上回在幽魂海渡劫的就是你吧。”
目光中的诧异和贪婪一闪而过:“没想到你拥有这么多好东西,当时应该把你留下的。”
“你不行。”
“难道还要靠他?”金鳌真君说着指了指一袭黑袍顶角赤发的修士,评头论足道:“元婴中期的修为,倒也算一方人物,不过在本座的面前,依旧不够看。”
涂山君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澹的模样,只是将尊魂幡取出翻手捏在掌中,那双猩红的眼睛也没有半点怒色,反而饶有兴趣的扫过金鳌真君。
他懒得与这金鳌真君多说什么。
暗自思量该用什么手段。
这一战避免不了。
不说天鹏宗和鲲云宗的干涉,显然金鳌真君也将他们两人当成了软柿子想来挑挑拣拣。幽魂海不小,但是资源同样不会轻而易举分给他们。
这就需要找人立威。
拳头大才能免除麻烦,不然就会没完没了。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太乙真君的法力够不够用。思虑至此,涂山君目光飘向身侧不远的太乙真君,得到肯定的答复,顿时笑了起来。
闲庭信步一般向金鳌真君走去,拱手说道:“道友刚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道友可否重复一番?”
金鳌真君不耐烦道:“你聋吗,我说让你们交……”
霎时。
一道足够八尺余的身躯已经靠近他的身旁,不过那人并没有撑起护体法罡,也不见丝毫杀意和凶戾气息,倒像是寻常的交谈近身。
金鳌真君警惕防备的同时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尽管他是后期的大真君,然而他这族群天生就不善攻伐斗争,能不和人动手还是不要动手的好。
他觉得这两人就很识时务,但是心中难免轻视这样‘识时务’的人。
金鳌真君原本略有放松的面色剧变,抬头看去,那身长八尺的顶角修士扬起一杆不知名的兵器,裹挟着巨力向他噼来。
这一刻。
杀机、凶戾骤然爆开。
恶意似鬼冲心灵!
金鳌真君感觉背后一股凉意冲上脑瓜,心中情绪化作大怒,吼道:“好胆,安敢动手!”他以为对方要服软,没想到是为了近身动手。
其势之强速度之快让他这个大真君都感到心惊。不过区区中期元婴修士的攻势,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双臂抬起的同时方棱圆盾在他双臂浮现。
嘴角浮现笑意。
这两方圆盾取自他的背壳,请高人炼制成灵宝蕴养在丹田之中,这么多年过去了,说是他身躯的一部分也不为过,就是同阶修士也别想破开盾甲的防御。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那噼砍来的长兵器竟在距他不远时停了下来,近前看来才知道是一杆魂幡宝物,与他手中的双盾一般是件灵宝。
“嗡!”
雾气遮天,将远方夕阳掩盖。
太乙宗的众人早就察觉到法力的震动,这爆发的余波距离他们太乙宗并不远,应该是东边的海岸,现在两位老祖又都不在宗门,那就……
“怎么办。”
“老祖可留下什么话来?”
徐昭神色严肃的盯着东边的海岸,看这动手的威压波动,很可能就是老祖,就是不知道老祖在和什么人动手。
“幽魂海有出名的元婴真君吗?”
“据说有一位金鳌真君,修为通天彻地,旗下人修妖修无数,不乏修为高深者。”
“我记得还有位鲸王。”
“余下就没有老祖那样的修士了,倒是还有几位金丹巅峰的大宗师颇为活跃。”
张德自担忧的叹了一口气:“希望不要和金鳌真君对上,据说那位的修为强大,就连鲲云宗在彼花海的归属上也退而求其次的没有与之开战。”
“嘿嘿。”尖锐的笑声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众人顿时一惊,连忙看去,正看到一袭黑袍的人影发出沙哑笑声,他也没有管这些修士的注意,只是看向远方的天空。
钱斐壮着胆子走来,拱手问道:“长老有不同的见解?”
身披黑袍的魔头撇了撇嘴:“你们不了解老魔……老祖,就算是金鳌真君也没法从他那里讨得什么便宜,别杞人忧天了,赶紧组织人手开垦荒地。”
魔头一脸不耐烦,想它堂堂诞生灵智的魔头,竟来当个保驾护航的监工,想到这儿就觉得可恨。
手持魂幡之人捏着个印法停在半空。
“故弄玄虚!”金鳌真君冷哼一声骤然贴近顶角修士,现在想求饶已经晚了,既然这两人不识好歹,那就让他亲自动手将宝物抢来。
“铿!”
兵器对撞。
波纹而星河匹练似的炸开。
两大元婴真君动手产生的波动与威压更是在海上掀起惊涛骇浪,他们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会对大海和大地上的生灵造成何种影响。
太乙真君双手捏印,敕令符箓皆成一道道光圈将两人爆发横扫的余波尽数挡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蓬远大地,接着再次回身战场。
金鳌真君可以不在意蓬远大地,但是他却不能不在意。
原本胜券在握神色傲然的金鳌真君在这反震的力道中退出百丈才堪堪停下,举起双盾,锃光不见半点痕迹,双手却微微颤抖起来。
涂山君同样倒飞出去,在半空中迅速停下身躯,尊魂幡的幡面已经裹住主杆,最前头的恶鬼利爪聚拢与身躯蜷缩在一起,脑袋低垂形如钉锤。
攥住魂幡的手掌皮开肉绽,连带着整条臂膀都随之损坏,崩坏的筋骨骑七扭八歪。不过涂山君却没有半点忧虑和阴郁,反而露出笑容。
哈哈大笑。
这般久违的畅快让他分外喜悦。
魂幡黑红色的气息涌来,他损坏的手臂与手掌迅速回正,扭曲的血肉抽条梳理再编织的井然有序依附在骨骼。
金鳌真君神色凝重,盯着涂山君那迅速恢复的身躯,不由得出声道:“有些本事,原先倒是小瞧了你,但是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凭这样以伤换伤的打法,你又能坚持多久?”
“本座可是元婴后期!”
涂山君侧目过来,澹澹的说道:“不要误会,我高兴的并不是击退你的攻击。”
张开左手,食指扣于中指,拇指压在无名指上。
凝成神通之印。
“敕!”
天地于此时化作茫茫的灰雾,涂山君身上的仪式大制猎猎作响,但是他背上却是空白一片,原先放在那里的十杆小幡早就消失不见。
“这是……阵法?”
“什么时候?”金鳌真君童孔微微缩小。
原本人的眼睛也变成金色的竖童,黑色如针的童芒剧烈变化,他顿时想起那人最初近身的停顿,原来不是速度慢下来,而是要布置阵法。
“入吾阵中。”
“削五感六识,斩金丹光华,灭元婴灵性,损生人气息……肉身为阴煞蚀。”涂山君双手结印尊魂幡化作号令万千恶鬼的令制。
云层之中,十方鬼王结成术法。
大阵之光升空,彻底染黑了此方天空,犹如浩劫降世。
隐隐可见人影奔走。
如千军万马的令旗在这黑色大阵中啸响。
令旗一响,便看到那茫茫阴神腾云驾雾站在上方云头等候着什么。那云层像山岳,也像是叠起的巨浪。
如今的十方鬼王早就浑然一新了。
新增加的两大元婴阴神各自执掌一方。
覆灭血煞宗之后得到的近三十金丹阴神也将原先的鬼王替换下来,光是金丹巅峰就凑出七位之多。
擂鼓助威。
阴风怒啸。
尊魂幡如龙般钻入上方云层,在这一刻,黑雾慢慢撤去,上下三层的阴云上矗立着无数阴魂,万千猖将,十方鬼王,将金鳌真君团团围住。
金鳌真君瞪大了眼睛,倒退半步,难掩心惊。
他不由得惊诧喊道:“这他娘的真是元婴中期?”
涂山君虚握魂幡,轻声的说道:“能毫无顾忌的使用力量,真令人欣慰。”目光随之凝于金鳌真君的身上:“就请真君见识见识这当下的十方鬼王杀生阵吧。”
天阳神宗的元婴修士没熬住,不知道这位元婴后期的金鳌真君是否能熬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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