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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烈惊诧的低垂着脑袋,眼中满是茫然。
他根本没有想到会听到这样的问话。
聚集在周行烈身边的筑基修士们更是震惊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周行烈。
别说周行烈本人,第二阶的三位金丹修士全都站起身来呢,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不解,以及震惊和羡慕。
同为记名弟子。
两位老祖具体的实力他们并不清楚,但是论及教导,肯定一个人吃小灶比他们三个人吃大锅饭要好,尤其还是这位神色冷峻的老祖点名道姓。
周行烈这筑基后期的小娃儿算什么,何德何能与他们同为记名弟子?要是原先的周文颂,他们还觉得能接受,轮到哪个人都不该是个筑基小辈。
涂山君看到对方愣在当场,澹澹的说道:“不愿意吗?”
说着缓缓起身。
如梦初醒的周行烈重重的磕头:“愿意、愿意,弟子愿意。”
涂山君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随后看向太乙真君传音道:“还是要尽快登记造册,将职务划分出来。龙脉大势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届时划分出药园兽峰,培养灵药驼兽。”
太乙真君取出副本金纹大制让他的三个记名弟子维持秩序,两个人梳理,一个人负责记录。正好就着第一次大典将这些修士统计好。
徐昭手执灵笔,研磨带着澹澹金粉的墨水,沾了沾,看向在钱斐和张德自掌控下排在最前方的筑基修士。
金纹大制本身就像是重叠的玉简。
职务早就写好,剩下的就是填上姓名。
他们三人的名字在长老一列,早早就写上去了。
太乙真君朗声道:“待会上前回答之人,自己先打好腹稿。”
“需要回答的问题有:姓名、修为、主修功法、是否曾担任过职位或执掌过俗务,是否掌握一门或多门修仙百艺,掌握到什么程度。”
听到宗门老祖这样说,他们全都开始盘算自己的修为功法和掌握的修仙百艺,摄于元婴老祖的威压,更不敢交头接耳的讨论,只能自己默默思考。
太乙真君手中多出一块龙形玉牌。
转动玉牌上的关窍,大典礼场顿时升起一座小阵,将传音隔绝,也将上前来答复问题的修士声音掩盖。
这么大庭广众把自己所有老底都拿出来,对于修士显得太不尊重。要是被有心人记录下来带走,泄露是小,惹来杀身之祸是大。
他们终究是太乙宗的弟子,不能因为他们的天资不好就将之视作炮灰。
弟子之间身份会因为修为而不同,性命却没有高贵和低贱之分,作为太乙宗的掌门,太乙真君并不想分出什么,也不想将他们当作工具用了就扔。
阵法一开。
张德自挨个放筑基修士踏入小法阵。
最先进来的修士是徐家的人,模样和徐昭还有几分相似。
“徐有功,筑基后期,修行‘厚土长生诀’,曾担任传功长老、庶务掌门,会一门制符术,可以绘制二阶初等‘辟邪符’,一阶符箓精通。”
徐昭此时可不敢舞弊优待自家人,不说这样的重大场合,要知道两位老祖都盯着这一次大典户籍,他现在就祈求自家人别给他搞什么幺蛾子。
看向一旁测试灵根和修行者年龄的石碑,徐昭策手记录道:“土木水三灵根,年龄偏大,内门弟子、符箓执事、庶务奉行。”
“徐有才,筑基中期,修行‘厚土长生诀’,担任过赏罚长老、没得修仙百艺,擅长与人斗法,曾经在两个同阶修士的围攻下反杀一人……”
“行了行了。”徐昭赶紧打断自家人长篇大论的赘述,现在宗门初定,最不稀罕的就是能打的修士,不过做过刑罚长老倒是可以记录上。
“老祖我还说完……”
徐昭差点跳起来一脚给徐有才卷到广场的右边:“滚下去,别给我丢人现眼。”
徐有才满脸遗憾,他还想用经历得到老祖的青睐呢。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周行烈,双眼中的嫉妒都要溢出来,还是赶忙走到广场右侧。
“徐……”
徐家人不少,然后就是原来厚土宗的长老和客卿。
“朱茂,筑基初期,修行‘乾坤功’,会灵植种植术,能种植二阶灵植,擅长翻土,熟悉二阶中等土岩草的嫁接,能够进行灵植……”
“沉玉风,筑基中期,体修,‘元极霸体诀’,能够自行配置一阶之内的灵液……。”
“张远路,筑基中期,修行‘乘风大剑功’,原玉剑宗庶务掌门,精通庶务奉行,修仙百艺只会一门二阶鉴宝术。”
“张远……”
“魏浩,筑基初期,黑水经,曾担任客卿,昔年得御兽法,能够培育养殖二阶初阶的驼兽,尤其擅长养殖‘黑地龙’。”
徐昭诧异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儿。
这是曾经玉剑宗的客卿,张德自宝贝的不得了。
黑地龙虽然只是一阶荒兽,却体型庞大,性情暴躁,然而在此人手中则显得十分温顺,也就成就了玉剑宗的商队。
再接下来就是玉剑宗其他的长老客卿,还有附属城池的筑基修士,他们擅长的东西五花八门,有观摩风水、术数计算、搜寻捕猎,不过最多的还是仗着自身修为斗法的人。
也不是所有人都有修仙百艺的天赋,很多人得到经文也入不得门,顶多会绘制个一阶低级的符箓,再就是靠着水磨功夫积累个吃饭的手艺。
就像是‘金光符’、‘敛息符’、‘龟甲符’……这种在斗法中吃香的全都有不少的销路,只要有传承肯下功夫,靠着一门符也能勉强混下去。
符箓如此,丹药和炼器也是如此,只不过还是符箓更简单一些。
因为材料获取的容易,只要有纸张和灵笔就行,还能猎杀荒兽剥去兽皮做符,剩下的材料发卖养活自己。
徐昭分门别类的挨个记录下来,一旁的张德自将令牌一块块发下,这都是老祖拿来给他的宗门令牌,只要注入法力神识就能呼应大阵,到时候就能凭借令牌出入宗门。
接下来则是炼真宗的修士。
缓步走上前的修士身形挺拔,虽然看不出傲气,但是忐忑之中却带着些许从容,脸上带着笑容,笑起来眉峰像是叠起来的书卷。
中年人拱手道:“乌兴旺,筑基后期,修行‘炼真灵气功’,原来担任过炼器长老,极品法器有四成成功的几率,下品法宝有半成把握,至今只炼成一件下品法宝,耗费材料十四份。”
“小型灵舟的可以炼制,中型灵舟则能进行大面积修补。”
“人才啊!”
此人的出现让太乙真君侧目过来,高台上的涂山君也注目到阵法之内。小阵法隔绝别人却不会隔绝他们两人,这些弟子的情况他们都能了解个大概。
张德自笑着说道:“怪不得炼真宗原来家底雄厚,原来还有这等人才藏着咧。”
一旁的钱斐感慨道:“乌家也就这位能挑起大梁了。”
徐昭得了太乙真君的指示,沾了沾笔墨写道:“内门弟子,炼器执事,器坊奉行。”
“乌兴盛,筑基中期……”
“雨鸟,筑基初期,修行……,会养丝蚕,能够制作上品法器级法袍,成功的把握不高,也就三四成左右……。”
周行烈已经成为那位顶角赤发老祖的记名弟子自然不需要再上前,不过火烈宗一脉还是有不少可圈可点的修士,尤其那位二阶初炼丹师。
各大散修家族没什么好看的,懂的东西堆对宗门并没有太大的益处。现在上头有元婴老祖顶着,也不用他们和人争斗,那就全都编到内门让他们出手开荒。
四家加起来约莫有近两千的修士,算上跟随来的修士家族和散修以及没有灵根的凡俗家人,他们拢共有四千多人。
其中金丹宗师就只有三个,筑基修士则有七十九位。
脱离了宗门的散修筑基,建立家族的筑基有二十一个,剩下的则是宗门的筑基,原先是宗门的长老和客卿,这些修士有五十八位。
练气修士近三千。
但是其中修为达后期的只有三百五十六人,练气中期的竟达到一千八百多,剩下不到九百是练气初期,还有一大批寻常凡人,运皮、锻骨、炼脏,能逆反先天的少之又少。
就连许多家里有筑基老祖的,那些凡人亲卷也好像没有受到多少优待。
想来也对,逆反先天的资质,这辈子就得困在练气一层难以寸进,每前进一步都要耗费海量资源。
有这些资源都能培养出一位拥有灵根的修士了。
谁家能家大业大到用海量的资源堆在一个没有灵根的人身上,就算是家里筑基老祖的亲孙子也白搭,能分出点资源让他练武就已是开恩,背地里还不知道家里要闹腾成什么样子。
要是执意这么做,搞得怨声载道,也别想发展成什么修士家族,最后肯定化作历史的尘埃。
练气弟子五花八门,会修仙百艺的倒是不少,但是炼制的东西也只限于自己的同阶甚至低于自己的实力,选取其中灵根资质尚好的进入内门,剩下的一概编入外门。
然后就是那些没有踏入修行门的寻常凡人。
本来太乙真君想迁走到山门之外的城池,后来想了想,城池坊市都没建立,还是让他们暂住在山门之内,等到以后再做打算。
原本日头新出,这会儿已经接近日落,终于将这些难民一样的修士统计好。
大典结束,也没有遣散众人,太乙真君席地开宴。
点燃典场四周的七十二条龙柱。
取出从海中狩猎的巨大荒兽将之切块分解。
徐昭当即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分过来的腿肉,再看那架在七十二条龙柱上翻转的巨大荒兽,不由得惊声说道:“幽魂海龙鲸?”
“这有什么可惊讶的,老祖是何等修为?”
“我还没尝过这龙鲸肉咧。”
广场中的修士席地而坐,锅碗瓢盆全都用上,接着从上方飞下来的肉块。
或蒸煮烧烤炖汤。
太乙真君盘坐在最高阶,盘子里盛放着一块荒兽心脏,一旁的酒樽之中盛放着晶莹琥珀,在龙柱火光的照耀下举起手中的酒樽,杯中琥珀微微摇晃。
“今日起,太乙宗立。”
“我为宗主。”
“你们就是我的弟子门徒。”
“我希望你们走出宗门也能堂堂正正的告诉世人,你们是太乙宗的修士,你们是我太乙真君的门徒。希望你们以自身道途为主,也为壮大宗门出力。”
“传承宗门,薪火不熄。”
“遵老祖训……”
金丹级荒兽就这么遭了无妄之灾,成了众人果腹的食物。
涂山君同样举起了手中酒盏,不过他早换回了原先的黑色道袍。宗门大典要穿的正式一点,现在宴会能放松些,还是换回常服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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