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悄无声息(1 / 1)

第四十章悄无声息

刘小楼抬头看了看天色,果然是夕阳落山,天光渐暗。

林双鱼向苏泾道:“师弟,你在师叔那边跪了那么久,多半是惹怒了师叔,还要想想如何转圜才是,今夜就去。”

苏泾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找老师,向他老人家认错,请他老人家宽恕我这个不孝之徒,若他不宽恕我,我就跪下不起来了!”

林双鱼催促:“快去吧对了,天黑了,大阵已经开启,山门令牌别忘了,省得进不去护山大阵。”

苏泾笑道:“多谢师姐提醒,放心,忘不了。就算忘了,也可以向伍师叔借一块,他老人家身为宝峰观的观主,本就有接引贵客之责,他书斋的笔架匣子里就有山门令牌。”

说着,从袖袋中摸出一块碧绿的竹牌,大约三寸见方,上面刻着“阵令”二字。隔着数尺之遥,刘小楼隐隐能感受到这块令牌上有灵力流动,极为微弱。

正打算低头凑过去看个分明,却见苏泾的袖袋中同时掉落一物,却是个卷轴。

他小心翼翼将卷轴招手摄入掌中,再看苏泾和林双鱼,两人根本没注意到遗落了物件,依旧在谈论着。

“师姐呢?怎么打算?”

“自打罗浮山回来,就没怎么和师弟、师妹们好好说说话,我也得去寻几個师弟、师妹们了。”

“是三师兄、七师姐他们么?还有师姐你们本家远房的两位执事,他们今晚在景良亭、观瀑亭等处值守。”

“嗯,当然,我还给他们带了罗浮山的山菇和灵花。”

两人说罢,一齐看向刘小楼,苏泾道:“姐夫,暂且在宝峰观中再住几日,待我再想法恳求老师回心转意。今夜弟要入山,向老师赔罪,就不奉陪了。”

林双鱼也道:“伍观主年岁大了,通常子时便要入静,小楼也最好子时前便歇息了吧。”

两人说完,向刘小楼拱手,结伴离去,将刘小楼一个人留在这寂寥无人的竹园里,只有石桌上的两盏烛火在轻轻摇曳。

刘小楼展开那幅卷轴,借着微弱的火光看去,却是一幅手绘的舆图。

这副舆图没有名目,绘制得也很简单,聊聊十余笔,线条极其浅白,旁边的注字也相当难看,就像一个不识字的孩童胡乱涂鸦出来一般,歪歪扭扭,不成规矩。

“宝峰观”“九龙岩”“云崖瀑”“白云洞”“藏剑阁”

虽然简单,却十分清晰的勾勒出了从宝峰观深入内山,直到藏剑阁的山路。

而护山大阵的阵门,就开在九龙岩下。

山路上的几处暗哨,都作了标注。

刘小楼在石桌前默默看了良久,然后将舆图送到烛台上烧成灰烬。

这可是在南海剑派盗取功法,刘小楼很是心里没底。

但不干,似乎又不行,十三郎和林双鱼可是把路都指明了的

出来的时日久了,该做个了结,继续修行下去的康庄大道就在眼前,没有理由放弃!

刘小楼一直坐到子时二刻,终于起身,向着伍观主的书斋而去。

宝峰观不大,前后不过四进院子,伍观主的书斋就在第三进。穿过月门,绕过一座池塘、一片花圃,便到了书斋前。

凝神倾听,神识扫过方圆十丈之内,伍观主的位置立刻被他感知出来——在右侧第三间静室之中,从呼吸判断,正处于修炼之中。

观中其余诸人,大多在第一进、第二进院落,第三进中只有两个,都是炼气初期的小修,正在厢房里睡觉。

为保险起见,刘小楼还是将蔽形玉玦戴上,伸手轻推书斋。

或许是难得有人敢来一捋南海剑派虎威,宝峰观太平久了,警惕意识极差,这书斋竟然没有锁门,更没有阵法和机关,让刘小楼的后续破门手段都没了用武之处,得以悄然而入。

书斋分为两间,右间无门,探头看去,是些架阁,架阁中码放着笔墨纸砚、各种书籍之类,满满当当。

却没有桌椅。

左间却是有门的,看上去颇为厚重,将门关得严严实实,一看就是存放重要物件的屋子。刘小楼再次将手按在门上,发力一吐,这道厚门又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同样没有上锁,更没有布置阵法、机关,当真运气!

屋中果然有一张书案,其上有一座尺许长的笔架,刘小楼挪步过去一看,就见笔架旁有个小匣子,敞口开了一半,露出里面的两块竹牌。

竹牌通体碧绿,和之前苏泾拿出来的入阵令牌一模一样。

都不用去碰这小木匣子,手指一勾,便勾出来一块令牌。

刘小楼快步出了书斋,将门掩上,恢复原状,几个起落之后,便出了宝峰观。

沉沉夜色之中,刘小楼依照舆图上的线路向内山潜行,西樵山本就不大,没过多久便到了九龙岩。眼前漆黑一片,也看不出那黝黑的岩石哪里是九条龙的形状,他也不感兴趣,神识一扫,便察觉到阵法的灵力波动。

手中有入阵令牌,自然不需要再去思索阵法的破解之道,起初还试探着往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后来发现无事,便大起胆子,加快了速度。

按照舆图的指示路线,前方绕至云崖瀑,一眼就见到了这座西樵山的胜景,这瀑布水势不小,却没什么太大的动静,直到瀑布下面,被水花溅射在身,才听到瀑布的轰鸣声,显然布置了隔音法阵。

刘小楼回忆舆图上的路线,知道继续向上的话,转角会有一处南海剑派设置的暗哨,又观察了片刻,决定绕过暗哨,直接从云崖瀑的顶部上行。

云崖瀑不算高,也就是五丈多而已,他纵身一跃便上得瀑布顶端,然后

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没一屁股坐在水里。

前面不到三丈远的一块礁石边,正趺坐着一人,那人目光深邃,似乎穿过了自己,望向了自己身后不知名的地方。

刘小楼呆呆站在原地,也不知该做什么、该想什么,一阵茫然,继而又是一阵混乱,心里想着要不要干过去?但干过去以后怎么收场,又没有任何计划。

过了也不知是几个呼吸,亦或是几盏茶、几炷香、几刻时,那人忽然微微偏头,似乎在侧耳倾听,然后双手摸索着座下的礁石,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继续倾听着。

刘小楼的意识忽然间重新回到身上,心中一动,向旁边挪了一步,对方没有变化,目光依旧呆滞,耳朵依旧在倾听,于是又向旁挪了一步,对方姿势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不会吧,运气那么好?这是个瞎子,而且还是个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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