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校尉带队押着梁青山、贾六回了军营,把人和物证都交给早已等候多时的金菁和影四,简单的向他们说明情况,并转述了沈昊林、沈茶、薛瑞天的意见。
“辛苦,剩下就交给我们!”
影四一挥手,从临潢府回来就变成小跟班的戴乙颠颠的跑过来,把两个人给押走。
影四拦住戴乙,低声在他的耳边吩咐了几句,戴乙频频点头,说了一句“放心”,就跟着进了地牢。
“卑职告退!”郑校尉看到自己的任务完成,向金菁行了礼,带着人离开了。
金菁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转身看看身边的影四,轻轻一挑眉,“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基本上属实,和咱们的调查结果吻合。我们去调查的时候,他的邻居都在说,这一家人表面上看着很和睦,但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丈夫不像丈夫、妻子不像妻子,岳父母不像岳父母,似乎……”影四一耸肩,“反正就不像是一家人的感觉,面和心不和。”
“面和心不和,这个词用得好。”金菁点点头,“毕竟这一家三口奔着财来的,出事是早晚的。”
“军师说的对,周围的邻居都已经证实过,三个月前,贾六的家里爆发了一场很大的争吵,那一条街上的住户都听到了,也有人看到他对自己的妻子动手了。”
“时间对上了,一切的源头就是三个月之前!”金菁揣着手,在原地蹦哒了两下,“按照梁青山的证词,贾六是在那会儿知道,妻子怀着的孩子并不是他的。”
“是,邻居说贾六知道妻子怀孕的时候是非常高兴的,给街上每一户人家都送了礼物,因为他自己是独子,所以,很希望早一点为自己的家开枝散叶。”影四叹了口气,“结果,一盆凉水泼下来,孩子不是他的,没疯就已经很不错了。他俩吵架的时候,岳父岳母也劝了,但劝不了。不知情的邻居也劝了,贾六不能对他们动手,最后是负气出走,有人在第二天的早上见到他从外面回来。邻居担心他们又会吵起来,在他们门口听了一会儿,只有隐隐的说话声,没有吵架的声音才放心的走了。等到他们两个再次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又好得像一个人似的。邻居觉得很奇怪,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也不好多问。”
“按照贾六自己的供词,这个时候,他已经起了杀心。别说,这贾六了不得,把自己的心思,瞒得还挺严实的。”金菁看看影四,“他的邻居从什么时候开始没见过贾六的妻子和岳父母的?”
“他们说不太准确,总觉得有半个月的时间了。也有人好奇问过贾六,贾六说是回乡探亲去了。”
“回乡探亲?”金菁冷笑了一声,“来历不明的外族,回哪里的乡?探谁家的亲?还有,贾六说的那个男人,有谁见过吗?”
“没!”影四摇摇头,“军师,没见过才是正常的。”
“那倒是,想要红杏出墙,肯定要在远离家的地方。不过……”金菁摸摸下巴,“这个人还找得到吗?贾六抛尸被撞了个正着,闹得满城风雨的,那个男的听到信儿,怕是要跑了。”
“我觉得不会,他也跑不掉!”影四和金菁一起走进地牢,“早就安排人守在城门,虽然不知道长什么样,但遇上神色慌张的,行为可疑的,一概扣押。”
“做得好!”金菁拍拍他,“以你的感觉,他们会是细作吗?”
“军师以为呢?”
“是我问你,不要把问题丢给我。”金菁勾着影四的肩膀,“别整天学小天,脑子越用才会越灵活,否则就会像他一样,一天比一天傻的!”
“侯爷还是挺聪明的!”看到金菁瞪了自己一眼,影四轻笑了一下,“你别老针对他!”
“我乐意,我高兴!”金菁伸手掐了他一下,“回答问题!”
“不太像!”影四摇摇头,跟在金菁身边一起进了地牢,“送回来的三具尸体,咱们已经看过了,确实不是中原人,也不是金人、辽人,很像是大食人,但又有所区别。这样的长相,很少见。”
“少见是少见,但也不是没有。”
“军师见过?在哪儿?”
“教坊司。”
“教坊司?”影四一愣,“军师的意思是,他们……”
“有可能,要真的是我猜的那样,又会有点麻烦了。估计昊林、小天也想到这一点了,所以,直接把人丢过来就不管了。等抓到那个男的问问,是不是还有跟他们一样的,也好通知各州府严查自己的治下,免得哪天陛下心血来潮,上他们的治下溜达一圈,又碰上这样的事。”金菁摸摸下巴,“啧,你说某人到底是个啥运气啊,不出门则已,一出门就搞了个大的回来,我现在是有点明白京中那些大人们的苦恼了。”
影四没说话,但在心里赞同金菁的观点,他们这位陛下,不知道是该说他身上的龙气太重,那些龌龊的东西在他面前无所遁形,还是要说他衰神附体,走到哪儿都会出点事。
两个人还没走到刑房,就看到戴乙兴冲冲的跑出来了,手上还拿着一张画像。
“军师,四哥!”戴乙把画像往他俩面前一递,“是这个人!”
“这个……”金菁微微一皱皱眉,“四儿,眼熟吗?”
“是伯爷和晏伯总去的那个戏园子的老板?”影四仔细的看了几遍,抬头问戴乙,“贾六有没有说他是在哪儿撞见的这个男人。”
“戏园子!”戴乙一摊手,“军师,四哥,就是那个戏园子。”
“行吧,老爷子那儿,我去说,你们别管了。”金菁叹了口气,“戴乙,去抓人,活口,懂?”
“懂!”戴乙行了礼,“军师、四哥,等我的好消息吧!”
看着他兴高采烈的带着人出发,金菁无奈的摇摇头,伸手捶了影四俩下。
“把人教的不错!”他继续搂着影四的肩膀,“这小子在临潢府的时候,表现很好,你老大跟我夸了好几回,只不过,没当着他的面,免得他翘尾巴。”
“他还差得远呢!”看到影十七从刑房慢悠悠的晃了出来,影四一挑眉,“如何?”
“没什么可问的,翻来覆去的就是那些话。”影十七伸了一个懒腰,一脸的困倦,“里面交给你们了。”
“去休息吧!”
金菁和影四走进刑房,就看到贾六被绑在椅子上,而梁青山只是证人,并没有被绑住,只是坐在一边小声的跟贾六说话。看到两个人进来,他战战兢兢的站起来,向二人行礼。
“坐吧!”金菁示意他坐下,接过影四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问贾六,“我问你,你认识这一家三口几年了,他们平时在家都做什么?”
“做什么?”听到金菁的问话,贾六很茫然,“就……”
“这样吧,换个方式,你的妻子会唱戏、会抚琴、会跳舞吗?”
“好像是会一点的。”贾六回忆了一下,“军师大人,您知道做车马行的,在家里的时间不太多,虽然小人是个主事的,但也是时常出远门的。即便是留在城里,也是早早的去铺子里看着的。所以……”他轻轻摇摇头,“不是很清楚。”
“不是很清楚!”金菁冷笑了一声,“对人家的来历、营生都不清楚,你怎么就敢娶她呢?”说到这里,他稍微停了一下,微微一皱眉,“等一下,有个问题!”
“婚书!”影四接上金菁的话,“成亲要经沈家军核实身份,军师核写婚书,所以,你们没有这个,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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