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十三跑到国公府门口,停住了脚步,他抬起头看看天色,轻轻的叹了口气,慢悠悠的往回走。
快到暖厅的时候,正好遇到拎着两个铜壶的梅竹,他很主动的接过其中一个。
“你不是去轩辕府了?怎么回来了?”梅竹好奇的看着影十三,“是又想到了什么特别的事?”
“这都什么时候了,两位老前辈早就睡下了,我现在过去就是扰人清梦。”影十三轻轻叹了口气,“这段时间,澹台家和黑甲营的事闹出来,他们也没好好的休息过,难得睡个好觉,有什么事就天亮再说吧,相信国公爷和老大,还有世子殿下也是可以理解的。对了……”他看看梅竹,“我一会儿跟老大说去换你姐姐,你回去给她准备热水,让她泡个澡,换个衣服。”
“嗯?”梅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呆楞的看着影十三,“什么?”
“还什么,猪脑子啊!”影十三拽了一下梅竹,“完颜萍的消息是很重要,但也没重要到非得二哥亲自跑一趟的程度,是不是?”
“你是说……”看到影十三脸上戏谑的表情,梅竹恍然大悟,“他……他……他是奔着我姐姐来的?”
“不然呢?”影十三耸耸肩,“要不然四哥也不会答应让他来,他留在家里能帮四哥很大的忙。”他朝着梅竹挑挑眉,“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别担心老大不同意,她心里比我们明白着呢!”
梅竹虽然把影十三的话听进去了,但也是将信将疑,她觉得将军是不会同意这个请求的,就算将军答应了,她姐姐也不可能回来的。
“换梅林回来?”沈茶看了一眼影十三,又看了一眼影二,和沈昊林交换了一个眼神,“我同意,不过你要问问梅林愿不愿意。”
“不用问了,她肯定不愿意。”影二已经吃饱喝足,“十三,你的心意呢,我们领了,但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因为我们的私事影响正事。”
“你……”看到影二的态度很坚挺,影十三耸耸肩,“行吧,反正你还要在京里待几天,倒也不着急。”
“没错,以后可以天天见,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的。”影二朝着影十三笑笑,转头继续跟沈茶说,“其实,一个多月之前,我们就预料到完颜萍会有一些动作,但没想到她憋了这么久,居然来了个猛的。”
“一个多月之前?”沈茶了然的点点头,“是说从收到匿名的恐吓信开始?”
“是这么回事,如果只是偶尔一封两封的,估计她也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想着要彻底翻脸。
可连续收了一个多月,每天晚上都准时出现在寝殿,且来无踪、去无影的,任何人恐怕都接受不了。”
“这一个多月,她就没有其他的措施?”沈茶很怀疑,“以她的性格,在放大招之前,应该还有别的动作,比如设个陷阱,抓住那个送信的人。”
“据彩衣说,确实是设了好几个陷阱,但并没有任何的用。”
“黑甲营的高手,可不是那么容易抓的。”宋爻佳赞同的点点头,“我听宁王叔说过,当年他也用了很多的办法,有几次是差点抓住人了,但又被他们给逃脱了。宁王叔每次提到这个都有点懊恼,说他们油滑得像是泥鳅一样,很容易脱手的。”
“能派出去做这种大事的,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好,轻易不会被抓住的。”沈昊林递给宋爻佳一碗茶汤,“但这也是惹怒完颜萍的一点,她不好过,也不会让别人好过的,所以,才起了烧铺子的心。”他看了一眼影二,“这些被烧的铺子,除了有澹台家的背景之外,还有什么人的?”
“听说有辽国的,也有他们完颜家的。”影二撇撇嘴,很嫌弃的说道,“甚至还有她自己的铺子。”
“她自己的铺子?”沈茶马上就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是要洗脱自己的嫌疑,如果大家知道她的铺子也被烧了,那么就没有人会怀疑她。只是……”她冷笑了一声,“宜青府目前只有她是可以这种事的,她这样一来,在别人的眼中就有点欲盖弥彰了。”
“老大说的是!”影二赞同沈茶的说法,“完颜萍是想要跟澹台家翻脸,但现在这么一来,翻脸的可不止澹台家一个。这些铺子背后的人,无论是谁都会记恨上她的。铺子虽然是用来收集消息的,但是每天也能赚不少的钱。被她这么一烧,损失了不少银钱。”
“完颜萍这个人,应该不会在乎自己树敌多少吧?她一向豁得出去,置之死地而后生是她做事的宗旨。”影十三靠在柱子上,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幸好当初老大英明,没在宜青府开铺子,要不然,就她这么一折腾,咱们也得要抓瞎。”
“除了烧掉小半个宜青府,她还做什么了?应该还没完吧?”沈茶看了一眼影二,“继续说,她是不是又清洗王宫里的人了?”
“是,只是她这一次针对的是她母亲那边的人,但凡跟她母族有关的人,都被她收拾得差不多了。倒是咱们的人,这一次躲过了一劫。不止躲过了一劫,还赢得了完颜萍的信任。”
“当初派彩衣去她身边,还是正确的。”沈茶很庆幸自己的坚持,“告诉彩衣,
在完颜萍面前还是要少说话。她现在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告诉他应该做什么、应该怎么做的人,而是一个可以听她倾诉、听她吐苦水的人,我相信彩衣可以做得到。”
“是,属下会及时转达老大的意思给她。”
“完颜萍母族那边,对她的举动有什么反应?”沈茶摸摸下巴,“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完颜萍瞎折腾吧?安排在完颜萍身边的人,可都是精心挑选的,都是老人儿了,对完颜萍非常的了解。这帮人一旦失去了完颜萍的信任,或者说是对完颜萍的掌控,她母族那边的损失比烧了铺子要大得多。”
“属下来京里之前,彩衣还没有送来任何跟这个有关的后续消息,应该是被完颜萍的举动弄懵了,还没缓过劲儿来。”
“如果她的母族跟澹台家有关系,或者说根本就是澹台家的分支,可就真的热闹了。”沈茶勾勾唇角,“两边都是疯子中的疯子,他们对上,就看谁比谁更疯,疯得更彻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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