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陆寒江听完了阿岚的话,心里已经有了些成算,但也要看对方的态度究竟如何。
说白了,两人的关系虽然不错,但也仅限于此了,固然因为燕风云一事上,陆寒江和她通力合作的态度,使得两人的关系升温不少,但这事有利有弊。
从好的一方面来说,固然因为陆寒江和阿岚合作对付燕风云,收获了对方的好感,但同时,这种对联合外人对自己人下手的事情,本就很让人忌惮。
即便阿岚心宽不在乎这些,就算不留下芥蒂,终究也会有所防备。
这一边,陆寒江看似并不在意,平静地问道:“既然是令尊生前委托铸剑山庄铸造的兵器,那你拿回去不是理所当然的吗,难道铸剑山庄不认?”
在陆寒江问完之后,阿岚思虑片刻,却是摇头:“我不信任他们,我爹说过,人心思变,铸剑山庄未必都是传闻中那般侠肝义胆,况且此次星玄刀丢失,他们也未与其他人说明实情。”
听罢阿岚所言,陆寒江想了想,试探着说道:“姑娘是否误会了,或许是他们担心怀璧其罪,所以才三缄其口?”
阿岚再度摇头,语气笃定地道:“知道星玄刀丢失后,我曾要求去探望那个盗走宝刀的弟子,但却被拒绝了,而且我私下里也向几个铸剑山庄的弟子打听过,他们对此事都是一知半解,想来只能是铸剑山庄封锁了消息。”
陆寒江沉吟小许,故作迟疑地道:“阿岚姑娘,恕本公子直言,这三把兵刃虽是令尊委托铸剑山庄所铸,倘若他们真的打算昧下这星玄,似乎你也无处说理。”
确如他所言,毕竟红尘客委托铸造兵器,只提供了钱财的话,铸剑山庄要是耍无赖,大可随意拿一把兵刃出来说是铸造所得,星玄刀是难得之物,他们有心私藏也属常情。
这一次,阿岚没有立时回答,而是抿嘴沉默许久,然后才慢声开口说道:“月影,焚阳,星玄,这三把兵刃我爹委托古大师铸造,当初不仅提供了钱货铸材,还有图纸。”
陆寒江目光一凝,身子微微坐正,眯起眼道:“钱货铸材,铸剑山庄大有话可说,但若是有图纸在的话......也不行,姑娘一面之词,如何取信天下。”
“我有证据。”
阿岚语出惊人,甚至直接从怀中拿出一块老旧绸布,摊开放在了桌上。
陆寒江定睛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述着三把兵刃的铸造之法,还有三把兵刃成型的图案,详略得当,单凭这一张图纸,就足称之为至宝。
“有此物在,确实可以证明那星玄刀是姑娘所有。”
说着,陆寒江收回了目光,放松了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复又淡然道:“只是那星玄刀早已经丢失,既然它不在铸剑山庄,姑娘所言这些,又有何意义?莫非只图一个名头,本公子不觉得姑娘是这样的人。”
“的确如此,一个刀主的虚名,我自然不需要,”阿岚眨眼笑着,但目光却是认真了些:“我想要的是那个古大师的弟子。”
话音落下,房间里的温度忽然降了几分。
陆寒江低头瞥了一眼微凉的茶水,言语间似有推脱之嫌:“铸剑山庄屹立江湖多年,想要从他们手底下拿走一条人命,似乎并不容易。”
“所以,我才来寻陆公子。”
阿岚将桌上的图纸向着陆寒江的方向一推:“我孤身行走江湖,身无长物,唯有这张图纸可以拿得出手,陆公子若肯答应,便以此物作为谢礼。”
陆寒江倒掉了凉水,重新满上一杯热茶,端起那茶杯,目光看向了阿岚,淡淡道:“阿岚姑娘这事做得奇怪,你既然为了收回那秘密不惜得罪铸剑山庄,怎么又将这图纸拿出来作为交易的条件?”
阿岚不愠不火道:“这用以铸造三把兵刃的材料十分稀有,其中关键部分的用料,世间恐怕早已经寻不到第二份,所以,这图纸虽然珍贵,但除了其中的技艺之外,基本毫无用处。”
“姑娘如此坦诚,倒是让本公子有些不好意思了。”话虽如此,但陆寒江表情揶揄,似乎暗讽之意。
两人对视一眼,阿岚发出个无奈的微笑,将桌子上的图纸折叠放好,嫣然一笑:“非要说的话,就是因为我不喜欢铸剑山庄那群人,所以不想让这些东西落在他们手上。”
陆寒江莞尔,呵呵一笑:“这话虽然不着调,但才像是姑娘的作为。”
说着,陆寒江拿起了那张图纸,这便代表着他答应了阿岚的条件,只是他却多问了一句:“只是,阿岚姑娘,令尊红尘客闻名江湖,古溟大师也是声名显赫,这图纸,兵刃,还有在之身后的‘秘宝’,你就不怕本公子也动了歹心?”
阿岚将那双剑握在手中打量,轻声道:“陆公子不必多心,我爹死后,这秘密已经无人知晓,或许皇甫家探得了一星半点,但若无这月影焚阳星玄三把兵刃作为支持,也是水中月,镜中花。”
“这话倒是不假。”陆寒江把图纸收好,笑容意味深长。
阿岚看向陆寒江,嘴角一勾,洒脱地笑道:“陆公子,若有朝一日你真的寻到了那星玄刀,有意一探这背后的秘密,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陆寒江抬头看向起身的阿岚,举起了手掌:“阿岚姑娘潇洒,那便,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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