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兄,这大晚上的,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樊胜终于把霍天涯等来了,还不忘抱怨了一句:“为何要在这见面,此地草木枯败,阴冷无风,看着实在不吉利。”
霍天涯听罢却是觉得颇为新奇:“樊兄竟还对风水有研究,倒是让我意外。”
樊胜哈哈一笑:“不过是闲来无事,偶然翻看庄上的藏书,有那么几本谈论风水的,读起来也挺有意思。”
霍天涯微笑颔首:“如此甚好,樊兄能够在庄子上住得舒心,我也就放心了。”
“若要寒暄,还是换个地方吧,”樊胜笑过之后,正色问道:“霍兄今夜邀我来此,可是有事吩咐?”
霍天涯却不着急说事,而是谨慎地多了一句:“樊兄此来,可有被其他人发觉?”
“霍兄安心,我的武功你是了解的,绝对没有旁人察觉。”
樊胜大大咧咧地说完,面色逐渐变得有些凝重:“霍兄,你我相交于诚,这些日子我平白受了你许多恩惠,自觉有愧,若有什么需要我帮手的地方,兄台尽管开口,我绝不推辞。”
樊胜虽然生得五大三粗,看上去一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形象,可实则心细如丝。
霍天涯作为庄主,哪里不能够谈话,非要跑到这种阴暗的角落,能够猜到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们今日谈论的话题,不洁。
樊胜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既然选择受了霍天涯的恩,他就会尽力回报,哪怕会沾染一些无辜的血。
霍天涯叹过一声之后,缓缓说道:“不敢想瞒,的确有件事想要拜托樊兄。”
见霍天涯欲言又止,樊胜心头一沉,犹豫片刻,下定了决心:“霍兄,若有些事你不便亲自出手,我可以代劳。”
霍家兄弟今日的表现大家都看在眼里,霍云起少主之位被废,霍天星和霍天涯之间反目成仇想必也只是时间问题。
樊胜这话相当于是直白说,他愿意出手替霍天涯对付霍天星,以免其背上残害手足之名。
“樊兄高义,在下感佩于心。”
霍天涯的脸上慢慢露出笑容:“樊兄可知道,那是什么?”
说着,他拍了拍樊胜的肩膀,示意他往后看。
樊胜不明所以,转身看去,眼前除了一个巨大的剑炉之外,什么都没有,正疑惑间,忽然一道刚猛的掌力打在他的背上。
毫无防备之下,樊胜猛地喷出一口血来,身子向前飞出数丈,摔在剑炉前的站台上,勉强支撑着爬起,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似的,胸腹中又一口血又不可抑制地涌上喉间。
“咳!咳咳!”
一边咳血,樊胜一边惊怒不已地回头,看着面无表情的霍天涯,怒声喝问道:“你!你到底是谁!假扮霍兄谋害我,究竟有何目的!”
“樊兄,没想到我在你心中竟有如此地位,实在叫人感动。”
见到樊胜的第一个反应是不信,霍天涯不禁失笑摇头:“说来倒是我对不住樊兄了,原本若是庄子上的收益还能稳得住,我也不会如此着急地对你下手。”
“你,你真是霍兄......”
樊胜的表情里全都是震惊的,他捂着起伏不断的胸口,不解地质问道:“霍天涯!为什么!当初你我一见如故引为至交,你厚礼待我,而我自问也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究竟为何要杀我!”
“的确如此。”
霍天涯平静地点头:“樊兄,你我之间并没有大仇大很,我待你虽不是真心,这么些日子相处下来却也觉得你是个值得一交的人物,可惜了......”
霍天涯轻叹一声,缓缓将手里黑布包裹着的东西取出,正是铸剑山庄至宝,三大神兵之一的万灵剑。
万灵剑缓缓出鞘,修长的剑身沐浴在剑炉的火光之中,透着一股超脱世俗的圣洁。
哪怕并非用剑之人,樊胜一时间也因万灵剑而出神,对他那略显呆滞的目光,霍天涯表示十分理解。
“今日樊兄有眼福了,此乃我铸剑山庄相传的神兵万灵,兄台以为如何?”轻抚那剑身,不论多少次,霍天涯都忍不住为之沉沦。
“神兵,万灵剑......”
樊胜恍然,的确也只有神兵才能够有这样的风采。
只是很快他就回过了神,直接破口大骂道:“霍天涯!莫要扯些有的没的,你这卑鄙小人,背后偷袭无耻之尤,你霍家几代祖宗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嘴上骂得痛快,手上樊胜也不闲着,他顶着伤势站起身来,他武功高强,不至于这一掌就能够要了性命,只不过他被偷袭得手,接下来一战,只怕凶多吉少。
只是,这种口头辱骂对于霍天涯来说,根本毫无意义,他淡淡地道:“樊兄,你刚才不还说若我有所求,你绝无二话的吗?为何这么快食言了。”
樊胜朝地上吐了一口血痰,怒道:“我呸!霍天涯,你居心叵测,早就盯着我这条命了是不是!”
“不错。”
没想到霍天涯极为痛快地承认了,他说道:“樊兄,我以重礼招待你,便是为了买下你这条命,如今你钱也收了,乐也享了,这条命,也该交给我了。”
“我去你——!”
樊胜一句话没有说完,霍天涯已经出剑,剩下的半句话被他憋下,可恨他因担心露了踪迹,此行并未带上佩刀,如今赤手空拳对付神兵万灵,此局怕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