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杨致远被掳走已经有好几日了,娇生惯养的公子哪里受得了这样折腾,在于不平又一次送来粗茶淡饭的时候,杨致远在心里已经把对方骂上天了。
只可惜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心里再有不满,也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对方一怒之下就把自己给砍了。
无力反抗的杨致远只好在心里不断咒骂这三人,似乎是老天终于愿意回应他的碎碎念了,这天,道观外忽然有了些不一样的动静。
杨致远竖起耳朵来,似乎听到了一阵争吵声。
在道观之外,苦等数日的于不平三人,没有等到来谈判的锦衣卫,反而是等到了自家的掌门人。
玉枢真人脸色沉重,开口便是对三人的斥责:“你等真是胆大包天!挟持无辜之人威逼其父,南山师兄就是这样教导你们做人的吗!”
三人本来就是擅自做主,如今被掌门人找上门自然理亏,可一听到对方连带着他们师傅也给骂进去了,顿时就气从心来。
于不平梗着脖子道:“掌门师叔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不是你们一再阻挠,我们早已经将师傅的遗骸迎回蜀中,何苦要剑走偏锋!”
“放肆!”玉枢真人身后一名弟子怒目而视,他骂道:“你等无耻之徒在这里败坏我们青城派的声誉,竟还反咬一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另一名弟子也斩出指责道:“师兄说得是,你等若还有半分羞耻之心,便该老老实实放下兵器随我们回去认罪!”
于不平脸色涨红,马士元则冷笑道:“我当是怎么回事,原来你们是给朝廷做说客来了,哼,给锦衣卫当跑腿的,当真是比我们要更有羞耻之心。”
“你!”那弟子横眉倒竖,大怒道:“若不是为了你们这群混账!我们何至于如此!不识好人心!师父,我们不要跟他们废话了!”
双方弟子吵得不可开交,这时候林业站了出来,他作为三人的代表,对玉枢真人郑重一拜,然后沉声道:“掌门师叔的好意我们已经知晓,但此事我们既然做下,便不会半途而废。”
玉枢真人看着林业,神色有些复杂,南山仙人一脉虽与他们离心离德,但门下弟子也不乏杰出人物,他不忍看着这些人误入歧途。
玉枢真人沉吟片刻后,缓了缓口气说道:“此事,有逍遥派为你们作保,若你们此刻愿意回头,锦衣卫可以既往不咎。”
马士元不禁讥笑道:“师叔,当年你虽夺了我师父的掌门之位,但这些年在你的带领下,青城派也是蒸蒸日上,我也算敬你是个英雄,没想到今日却说出这样软骨头的话来。”
玉枢真人眉头微蹙,那马士元盯着一众怒目,大笑道:“堂堂青城派掌门人,竟帮着锦衣卫来对付自己人,师叔,您可真是有本事!”
“你!”
“放肆!”
这话激得一众青城派弟子人人愤怒不止,当即便有三人拔出剑来攻杀过去,马士元和于不平也不甘示弱,持剑迎上。
双方战到一块,初时不分高低,但打到三十招之后,马士元等人便渐渐落入了下风。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青城派的武功大多都源自御剑一道,所有人都钻研此道,这也导致了武功招式上双方大体相当,双方只能互拼内力,功力弱的极难反抗功力强的。
人数不占优就罢了,在个人能力上,此番被玉枢真人带来的都是青城派内门有数的高强弟子,他们自然很难与之匹敌。
不一会儿后,马士元和于不平两人就被当场擒住,他们不甘地被押着跪下,剩余人则对后方还剩下的林业虎视眈眈。
林业眉头紧皱,面色深沉,却没有动作,而这个时候天泉站了出来,他对跪着的两人拱手一拜,认真地说道:“请师兄收回刚刚之言!”
马士元嗤笑一声,不为所动,天泉则继续说道:“师兄方才所言实乃大谬,我等江湖中人向来以侠义立世,你等此番挟持无辜可能称侠?以其子胁迫其父可能称义?”
马士元目光阴沉,闭口不言,天泉又道:“师兄,我等前来并非帮着锦衣卫,而是帮着这天理公心,如今你们已经走错了路,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天泉师弟,不愧为我青城一派的青年才俊。”
林业盯着天泉半晌,终是出声赞了这么一句,然后他慢慢松开了握着剑的手,来到玉枢真人面前跪下,说道:“所有的事都是弟子一人所为,与二位师弟无关,请掌门将我交给锦衣卫,不要牵连无辜之人。”
“师兄!”
马士元和于不平面露痛苦,这事本就是他们一意孤行,林业其实是在事后才知道他们已经闯下大祸,知道无法回头后,就只好跟着他们一条路走到黑了。
玉枢真人幽幽一叹,并没有答话,然后目光逐渐变得犀利起来,他缓缓地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一片竹林沉声道:“此间事了,大人跟了一路,不出来见一面吗?”
此言一出,让青城派众人都如临大敌,数息之后,竹林中有人朗声道:“玉枢掌门诚意相邀,在下怎敢不从。”
一袭银袍飞鱼服映入眼帘,来者正是千户应无殇,他带着数个锦衣卫请来,当下挥挥手便让那几人绕过青城派一众,先去道观里将杨致远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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