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白曳沉按照信上的时间来到约定的地点,见到这位锦衣卫的大人,他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对方,然后拱了拱手道:“原来是崔副千户当面,在下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哎,白护法客气了。”
崔一笑摆了摆手,笑着说道:“今后负责和白护法联络的人就是在下了,你我将来多的是共事的机会,还望白护法多多关照才是啊。”
“大人开玩笑了,这话该是在下来说才是。”白曳沉扯了扯嘴角,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
“都是自家兄弟,不说这个,来,快请坐。”
崔一笑把会面的地方定在了一家酒楼的包房,灯下黑的道理他也懂,与其找个不见天日的鬼鬼祟祟惹人怀疑,不如大方一些。
“白兄,先饮一杯再说,这可是我从京里带来的好酒。”崔一笑说着就起身给白曳沉满上一杯,然后自己先饮为敬。
白曳沉见崔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自己也拿起酒杯,喝下前先暗自检查了一番,确认无事后才笑呵呵地将酒喝下。
崔一笑也不着急说事,而是对方喝酒吃菜,谈天说地,这也是朝中人的习惯了,白曳沉也不着急开口问。
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崔一笑将酒杯放下,若有所指地道:“白兄,最近江湖上找你的人可不少啊,若有难处,尽管开口便是。”
白曳沉闻言,拱了拱手道:“多谢大人关心,不过是五岳剑派那些小辈叫得有些欢罢了,不碍事的,你不见武当少林那些家伙都还默不作声吗。”
崔一笑莞尔道:“会咬人的狗才不叫嘛。”
“大人这话说得,指桑骂槐,不过倒是在理。”说罢,白曳沉和崔一笑对视一阵,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崔一笑拿过酒壶,又给白曳沉满上一杯,边动手边说道:“白兄,实不相瞒,我这次来,也是上头吩咐了,有话要交代给你。”
白曳沉心中一紧,面不改色地道:“大人请吩咐。”
“也不是什么大事,”说着,崔一笑给自己也倒满了一杯酒,他端起酒杯来,满不在乎地道:“最近江湖上事情多,那个什么青城派的天泉,很是闹腾。”
崔一笑话说一半,却已经让白曳沉的心一沉到底,他低头看向杯中酒水,犹豫了片刻,明知故问地说道:“大人的意思是......?”
“这小子运气不好,被咱们大人记住了,所以......”崔一笑和白曳沉碰了个杯,然后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一切尽在不言中。
崔一笑满饮杯中酒,而白曳沉的动作,看起来似乎却有些沉重,他蹲着酒杯,迟迟没有饮下。
见状,崔一笑故作不解地道:“怎么了,白兄,莫非有什么为难之处?”
白曳沉迟疑了一下,没有开口,崔一笑意味深长地道:“我听闻这位青城小道长虽然名气不小,但武功并不强,以白兄的身手,如今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拿下他简直轻而易举。”
说罢,崔一笑亲切地揽着对方的肩膀,低声道:“白兄勿忧,这事成了之后,我肯定会亲自为你向上边请功,等到他日荣归,你少说也是个千户之位等着,兄台就放心吧。”
“......是,既然大人有令,那我自然该为大人分忧才是。”白曳沉仰起头来,将杯中酒饮尽,看似颇为意动,实则其眼中却满是沉重。
崔一笑似乎是没看见,拉着对方继续畅饮起来。
宴席结束之后,崔一笑坐上掩人耳目的马车离开了,白曳沉则是在冷风中站着,眼中的酒气迅速散去了大半。
他抬头看了看高悬的明月,脚步沉重地回到了躲藏的地点。
之后又过了大半月,一切都还是平静的,此刻五岳剑派的人马已经快要追到北岳恒山了,天泉和白曳沉商量着,也该是时候出发了。
两人乔装打扮,沿着官道北上,一路避开各路江湖人士,不怕走得慢,就怕走得太快反而撞上了无功而返的五岳剑派。
一路上的气氛有些沉闷,往常之时,虽然两人立场不对付,但是白曳沉却总会不厌其烦地用言语讥讽天泉的侠义,两人总还是有些话可以说的。
但如今,对方却仿佛嘴上多了个把人的似的,一路走来是惜字如金,反倒是让天泉有些不太适应了。
两人一路向东,准备经开封府过黄河,然后北上,这日,天泉先来到河边渡口,找到了一户船家出钱买下了对方的船。
天泉本没必要这样浪费,可惜这时节天公不作美,前些日子大雨倾盆连下半月,黄河水流暴涨,本就湍急的水流如今更是要人命似的猛烈,寻常人家根本不敢在河上走了。
好在如今不在汛期,否则只怕就不只是船家不敢过河这么简单了,其实天泉的本意是再等些时日,但是白曳沉却执意要走,他拗不过于是只得答应。
两人买来了船只,这就准备渡河,眼看着河水翻腾如巨龙咆哮,这时候渡河绝不是好选择,天泉皱着眉头跟着白曳沉登上了船。
白曳沉抬头看了眼天色,阴云密布,眼看着暴雨将至,天泉催促道:“快些吧,不然等大雨来了,只怕就危险了。”
白曳沉没有答话,他坐在床头,忽然没由来地叹了口气。
“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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