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王家为了迎接华山派一行,大排宴宴,不但广请洛阳武林中知名之士相陪,宾客之中还有不少的士绅名流,富商大贾。
风清扬在华山派地位最尊,但不喜热闹,便单独在客房用餐。
王家请岳不群、封不平、成不忧、丛不弃坐了主桌,林平之外公金刀无敌王元霸在一旁想陪。
王元霸已有七十来岁,满面红光,颚下一丛长长的白须飘在胸前,精神矍铄,左手呛啷啷的玩着两枚鹅蛋大小的金胆。
武林中人手玩铁胆,甚是寻常,但均是镔铁或纯钢所铸,王元霸手中所握的却是两枚黄澄澄的金胆,比之铁胆重了一倍有余,而且大显华贵之气。
王元霸为岳不群引荐洛阳当地的武林人士,要说华山派虽然没落,却也是江湖一流的门派,老岳君子剑的名号,还是很有排面的,一众武林人士都纷纷上前给他见礼。
岳不群待人接物有种君子温润如玉的感觉,无论对方江湖地位如何,他都笑颜相待,既不会因对方地位高而热切,也不会因与他见礼的是无名之辈而冷淡,令人如沐清风。
华十二在另一桌看了,都觉得老岳有种书上说的,文质彬彬,然后君子的感觉,怪不得会有君子剑的外号。
等一众武林人士见过礼,王元霸又让两个儿子,也就是林平之的两个舅舅,王伯奋、王仲强,叫岳不群、封不平几人师叔,给他们叩头。
王伯奋、王仲强齐声答应,上前就要下拜,岳不群连忙起身,一手一个将两人扶住连说‘师叔’二字可当不得。
王伯奋、王仲强都人近中年,自然也不愿意给年岁差不多的老岳磕头,可见自家老爷子王元霸笑而不语,便不敢有违父命,运起功力想要强行下拜。
岳不群也连忙运功不让二人跪下,转头和王元霸解释了华十二与岳灵珊订婚的事情,后者先是一怔,继而大喜,这才让两个儿子起来与老岳平辈论交。
王元霸朝华十二一招手,后者无奈上前,老头笑着埋怨道:
“你这孩子,之前登门的时候也不说个仔细,让你外公我当着岳先生的面,闹出这样的笑话!”
话虽是埋怨,可脸上又哪有半点埋怨的意思,说完之后,笑着问道:
“傻小子,岳姑娘在哪,还不快领来给外公瞧瞧!”
华十二也不矫情,转头看向华山弟子那一桌,朝岳灵珊招了招手。
岳灵珊有些有些娇羞,却不扭捏,她和林平之已经定亲,便算是林家未过门的媳妇儿,红着俏脸,大大方方的走上前来给王元霸见礼。
王元霸乐的满脸褶子,看了一眼华十二,又看了一眼岳灵珊,连说了三个‘好’,然后朝老岳说道:
“将门虎女,是我这外孙高攀了啊!”
把老岳比成将门,王元霸当真是捧着说话了。
岳不群摆手笑道:“这样的野丫头,平之要不要她,我都怀疑能否嫁出去呢!”
在场的宾客都听出两人说的这都是客气话,皆轰然一笑,谁也没有当真。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了出来,却是有人冷哼了一声。
场面顿时安静下来,都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却惊讶发现,声音传出的地方正是华山派弟子那一桌。
那桌上,梁发、施戴子、陆大有等人都是一脸尴尬的看着令狐冲,后者刚才一上桌也不用别人让,就开始自斟自饮,如今已经是醉眼迷离。
看一众华山弟子的目光所指,显然刚才那冷哼是令狐冲所发。
老岳脸色有些不好看,令狐冲冷哼那一声,简直就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这做师父的脸。
不过当着外人的面岳不群也不好开口斥责,便叫华山弟子都过来拜见王元霸,给王老爷子磕头,顺便给王伯奋、王仲强两人见礼。
他想的挺好,等这些徒弟见礼之后,就赶紧让梁发他们把令狐冲弄回客房去,看其喝了不少,别在这里闹出什么幺蛾子。
可老岳没想到,令狐冲因为岳灵珊的婚事,和他自己最近倒霉的事情,心里憋着一股火气。
当其他华山派弟子都尊师命给王元霸磕头的时候,令狐冲却只是摇摇晃晃的作揖道:
“弟子令狐冲,拜见王老爷子、两位师叔。”
陆大有怕师父怪罪,连忙去拉,结果被令狐冲一把将手甩开。
老岳脸上都开始泛紫气了,这是动怒之下,几十年苦修的紫霞功,隐隐发动的前兆。
其实这也不怪岳不群生气,看那王伯奋、王仲强两兄弟,岁数和老岳差不了几岁,人家爹说让磕头,两人虽然不情愿,但不敢有半点推脱,那是真的要跪下磕头啊。
可现在他岳不群这个华山掌门,开口让徒弟给对方磕头的时候,大徒弟竟然对他的话视若无睹,这当着洛阳武林人士的面,把华山的脸面都踩到地上去了。
让别人一看,这华山派是什么家教啊!
老岳皱眉道:“怎么不磕头?”
令狐冲晃了晃没有说话,场面一时间极为尴尬。
王元霸人老成精,连忙打岔道:“岳先生,这少侠气宇轩昂,人中龙凤,不知是你哪位弟子啊!”
岳不群叹了口气:“这是我那不肖的大徒弟,令狐冲!”
王元霸夸赞了两句,然后让管家上来给华山弟子每人发了五十两银子的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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