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佐记忆中,小说描述了田伯光上山的时间是傍晚。
但他没有完全相信这个时间点的记载,既然他穿越而来,那在细节上就可能有变化。
夏佐去厨房取了几张干饼当做干粮,又灌了满满一葫芦的开水,回到宿舍带上自己的长剑,就去山门附近蹲守。
虽然进入华山派和去思过崖的路不是一条,但山门则是必经之路,夏佐必须在这里蹲守,防止田伯光这厮半路拐弯去了门中。
华山派的弟子不止是岳不群的弟子,除了岳灵珊还有师娘宁则中收的女弟子,住宿练武都和男弟子不在一起。
要是华山派门户被田伯光进去了,以他的混账名头,华山派8名少女的名声就全都完蛋了。
除了有意嫁给令狐冲的岳灵珊,宁则中的7名女弟子只怕就没有下场了。
为了华山派,为了门中的师姐师妹,夏佐必须首先确保田伯光不会进入华山派。
整个白天过去了,华山山门处来来往往许多人,有山上的道士,有上香还愿的香客,有运送粮米油盐果蔬的挑夫。
当太阳渐渐西斜,一个挑夫引起了夏佐的注意。
他挑的扁担两头系着两个大竹篓,夏佐敏锐的目光透过竹篓的缝隙,看到了黑褐色的坛子,不管里面装的是油还是酒水,这副挑子都在一百五十斤上下。
虽然许多挑夫能挑的动更大的份量,但脚步绝不会如此的轻松快捷,仿佛空着手一样。
最重要的是,没有挑夫会穿牛皮质地的快靴,他们没有这么多钱浪费,快靴也不适合爬山。
有了这么多的疑点,夏佐通过重点观察和对比身材,确定这家伙就是早上窥伺练武场的轻功高手。
他就是田伯光。
于是夏佐就远远的吊在后面跟了上去,他看着田伯光半路拐弯去了思过崖,心中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田伯光的轻功太好,在复杂地形上战斗,他没有绝对的信心弄死他,但在思过崖那种标准的华山自古一条道的环境中就不同了。
田伯光只能在被夏佐打死,和跳下山崖摔死之间选一个。
夏佐没有着急追上去,而是停了下来慢慢的吃掉干粮,又喝饱了凉开水。
现在刚开春,华山上还有厚厚的积雪,吃一肚子冰凉的食物多少有些不舒服。
吃饱之后,夏佐缓缓运转真气,调动熔遁的火热慢慢烘热全身,身体的状态达到了巅峰。
他将多余的饼和葫芦放在道边的石头上,将长剑从背后转到腰间,抖擞精神一步五阶的冲向思过崖。
没过多久,夏佐就听到了思过崖上传来的笑声。
那是他许久未见的大师兄,令狐冲的大声赞美:“真好酒也!”
片刻之后,令狐冲又更大声的赞叹道:“天下名酒,世所罕有!”
一个完全陌生的笑声随之响起:“我曾听人言道,天下名酒,北为汾酒,南为绍酒。”
“最好的汾酒不在山西而在长安,而长安醇酒,又以当年李太白时时去喝得大醉的‘谪仙楼’为第一。”
“当今之世,除了这两大坛酒之外,再也没有第三坛了。”
令狐冲奇道:“难道‘谪仙楼’的地窖之中,便只剩下这两坛了?”
陌生人大声的笑道:“我取了这两坛酒后,见地窖中尚有二百余坛,心想长安城中的达官贵人、凡夫俗子,只须腰中有钱,便能上‘谪仙楼’去喝到这样的美酒,又如何能显得华山派令狐大侠的矫矫不群,与众不同?”
“因此我就用扁担一阵乒乒乓乓,稀里哗啦,哈哈哈,搞的那地窖中酒香四溢,酒水直是涨及我的腰身。”
令狐冲又是吃惊,又是好笑的说道:“田兄竟把二百余坛美酒都打了个稀巴烂?”
夏佐眉头一挑,彻底确认了田伯光的身份。
他心中杀意陡然升起,右手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左手将剑鞘摘了下来持在手中,全力以赴的快速奔行起来,向着山崖上猛冲过去。
随即夏佐就听到了田伯光的哈哈大笑,道:“天下只此两坛,这份礼才有点贵重啊,哈哈,哈哈!”
令狐冲道:“多谢,多谢!”
片刻之后,他接着说道:“其实田兄将这两大坛酒从长安城挑上华山,何等辛苦麻烦,别说是天下名酿,纵是两坛清水,令狐冲也见你的情。”
田伯光竖起右手拇指,大声道:“大丈夫,好汉子!”
刚说完这两句,田伯光的耳朵一动,他听到了一连串细密的脚步声,以及衣衫破风的声音。
猛然转过头去,田伯光看到山道上一个健硕的身影化作一道青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了上来。
那道身影右手持长剑,左手持剑鞘,腾腾杀气牢牢的锁定了田伯光,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田伯光没有丝毫的犹豫,“锵锒”拔出自己的快刀,转身就化作一阵狂风,向来人发起了反冲锋。
作为孤身一人行走江湖的采花贼,能躲就躲能跑就跑,是田伯光这等贼人的生存法则。
但在华山这地界,被人堵在绝路上,再也没有闪避逃跑的余地时,他也懂得狭路相逢勇者胜的道理。
令狐冲连喝了两大碗汾酒,酒气上涌间反应就慢了几拍。
他什么都来不及做,青影和狂风就猛然撞在了一起,剑光刀影交织成一片,却没有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击声。
只有田伯光那难听的嗓音连连大喝,嘶吼声中的战意迅速消退,最终变成了惊恐畏缩的感觉。
令狐冲大喜,心想: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来到华山,正好撞到田伯光,正好将他赶走,免了华山派一场灾祸。
等他定睛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那闪烁不定的剑光,施展的竟然是华山基础剑法,来人竟然是华山派的人!
可华山派除了掌门岳不群,哪里还有这样的高手?
田伯光的嘶吼突然变成了惨叫,刀影瞬间消失,剑光则沾染上了血色。
下一刻,田伯光持刀的右手被斩断了两截。
他痛苦的嘶吼着,拼命的向后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