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梅:“咱村里人你还不知道,没有人发话,谁敢拿北戎身上的钱,你和他们说清楚,再有下回就知道怎么办了。
至于不给尸体送过去领赏,我倒是知道一些。”
闫老二和闫玉全都看过来。
“咱家的驴拉回来了,就是最便宜那头,罗村长亲自给送来的。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村里的骡子和驴两日功夫就都被领回了家。”
李雪梅对闫玉说道:“你们童子军以后就没这份照料骡驴的活计了,那刚搭好的棚子,也让人清了出来。”
闫玉的第一反应是:“那我们的工分……”
“放心吧,还能少了你们的,罗村长发话了,叫你这个头头,回来以后去和他算账,结给你们。”
闫老二砸吧砸吧嘴:“一开始不是都不买么,怎么一下子就全都拉家去了。”
李雪梅但笑不语。
还能因为什么,榜样的力量呗。
因为闫家买了驴,大家伙便都琢磨着跟风。
有个牲畜不止能帮着干活拉脚,最让大家伙动心的理由竟然是每天的便便收益,能肥田……
现下村里只剩下一头驴没卖。
就是闫怀文和梁满山去虎踞城上差时赶车的那头。
两人被困虎踞,连带着这头驴的驴生也得到了升华,眼下被养在官衙的马棚中,和一群高一头的马儿同吃同住。
“以前是村里的车,大家都不舍得,现在变成自家的,就更不愿意拉那几个北戎……”
李雪梅道出真相。
就这么简单。
不是不想要赏银,是嫌弃拉尸体,还是北戎的尸体,大家伙都觉得晦气。
正说着,隔壁戚家传来一阵骡子的叫唤声。
还有戚大娘子喝斥它的声音。
李雪梅不等这爷俩问,主动帮着解释:“戚家买回来的这头骡子,脾气特别大,也幸好是落到他家,换了别的人家,还真制不住它。”
很快的,便听到戚五喊了句什么,那骡子的叫声戛然而止。
闫老二竖着耳朵,问道:“这是咋了?怕戚五?”
李雪梅神色古怪:“那三兄弟它都怕。”
闫老二明白过来,“这牲口和人一样,啥脾性都有,这就是典型欺软怕硬的,知道啥人能惹啥人不能惹,这肯定是吃过亏了,长记性,哈哈!”
就戚家兄弟那拳头,谁挨谁不疼。
骡子咋的,也是血肉之躯,就问它疼不疼,怕不怕?!
李雪梅又道:“咱村里人有了车,不敢往远走,捂得严严实实往西桥镇上转了一圈,东西虽然没买回来啥,倒是给镇上的物价都问了一遍。
除了肉贵,旁的都还好。
还打听出来镇上每月初十有大集,附近的村子都会来人,有时候那谷丰那边的村子也会过来凑热闹。”
“大集!”闫玉的眼睛亮起来,“那咱们也去吧。”
李雪梅嗯了一声:“就这两天了,咱也准备准备,看看有啥能带过去的,村镇的大集,用铜板买也行,但还是以物易物的多。”
村里人打听着这个信,都牟足了劲,只看她家近两日的渔获又创新高,就知道大家伙心里有多盼着。
闫老二这脑筋瞬间就开动起来。
觉得头发不往下滴水了,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就这么披头散发跑出院子,拐进了戚家门里。
……
也不知是不是闫老二看错了,觉得卢师傅几人好像胖了一些。
他家的房子已经在收尾阶段,卢师傅和闫老二表示,这几日忙完就到戚家去吃住。
闫老二想了想,还是留了他们在家。
他家有容嬷嬷帮衬,里外里轻省不少,换了是戚家,光每天做这些人的饭就够折腾。
戚老娘眼睛不好,能张罗饭的也就戚大娘子和戚家两个丫头。
这娘仨怕是忙不转。
就他和戚家兄弟的关系,何分彼此。
在他家吃就是。
卢师傅当然不愿意走,闫家这样的好饭食,工钱给少些他们都愿意。
见闫老二是诚心留人,卢师傅也就痛快的答应下来。
回去告诉几个兄弟和子侄,大家高兴的又多干掉一碗饭。
晚饭是一大锅红烧鱼配杂粮饭。
闫玉看出来了,她家的渔获真是不少。
院子里都晒满了。
“咱家最近天天吃鱼?”闫玉小声问大姐姐。
大丫点头,同样小声回她:“前天是鱼锅,昨天是鱼丸汤。”
虽然都是鱼,但容嬷嬷这么调换样做也挺好,再多吃几天也不会腻。
等人都坐好,闫玉开始干饭。
红烧鱼有丝丝辣的味道,又不像是辣椒,勾人的很,她的小嘴都填满了。
碗里全是来自爹娘大哥哥大姐姐的关爱。
满满的鱼肉,挑好刺的那种。
她只需要吃就行了。
饭后,闫玉拉着大哥哥大姐姐,还喊了对面的丰年弟一起。
研究账本。
她觉得,算账这件事太重要了,她家里不能有不会算账的人。
至于丰年弟弟,更需要掌握这项技能。
阿拉伯数字是不可能教的。
用现有的文字足矣。
不过繁体字还是有些麻烦,闫玉就给“简化”了一下,让它们缺画少旁,变身她最习惯的简体字。
从最简单的加减法开始,告诉他们如何进位做小符号,如何列竖式,开始是两个数计算,在他们掌握以后,继续往上加位加数……
三个人都学习的很快,并且惊奇的发现,只是变通了一些方法,就让算学变得如此直观简单。
闫玉又布置了一些计算题给他们。
小老师宣布下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