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玉不提赏金还好,一提赏银不少孩子眼泪汪汪的。
明明是自己射杀的北戎,小二也帮着报了名字,可领赏银的是自己爹娘,说什么留着日后给他们娶媳妇用,暂时先帮他们保管着,一个大子没见,呜呜呜,若不是这般,他们的衣服早就做成了。
听小二说她的赏银就是自己拿着,那么大一笔银子,他们听了都要吓死。
可小二就是有主意,不光想出能买卖木柴赚钱的法子,还用自己的钱囤木头烧炭,只要卖出去,又是一笔赚头。
他们倒买倒卖学了个皮毛,但却真真切切的明白一个道理,跟着小二一起干,吃不了亏,且小二对他们仁义的很,给的工钱比爹娘的零花多多了。
还当他们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儿么,一文两文的,往永宁城去,交了进城的钱,就没有买糖葫芦的钱……
“小二,要不这钱你帮我们攒着吧。”小狗子期期艾艾的说道。
张家大儿也小声道:“俺们拿回去也存不住。”
其他孩子也醒悟过来,纷纷道:“是啊小二,你帮我们放着吧,拿回去肯定要叫娘搜走……”
这个时候就看出小安村男娃和女娃的两种待遇。
女孩子都没有这个困扰,因她们经事了,大人们觉得放心,大头银子有拿去的,这些零碎所得多是自己存着花用,有些开明的人家,甚至连大头也给了做私房。
倒是家里的淘小子,越大越不服管,爹娘管钱管的紧,好不容易才能给几个铜板,抠抠搜搜的。
闫玉非常理解他们。
大丈夫不能一日无财,小丈夫亦是如此。
都是能杀戎贼的小男子汉了,哪服这种管。
在闫玉看,这些都是小钱,就该学着让他们管,不管是小心着用还是大手大脚的用,学着自己来支配财物,才会对未来的生活有规划有成算。
过日子就是如此,柴米油盐,哪样离的了钱。
“可以放在我这,不过我有言在先,我只帮着保管,具体的数你们得自己记,自己写。”闫玉笑眯眯说道。
……
童子军散场之后,闫玉没有像她所说的那样撂手不管,而是认真的将存钱在她这的名字数目记下。
她去了地窖一趟,没干别的,就摸了摸买回来那几支参。
对跟着跳下来的狗子交待:“苟住,这些参你可得看好了,咱家要是进了耗子啥的,千万别让它们钻到地窖里给我祸害了,这些人参老值钱了。”
苟住坐在地上,十分郑重的汪汪两声,呲了呲自己的牙。
闫玉又嘱咐:“最好别用牙咬,怪脏的。”
苟住点头,表示知道。
爬出地窖,闫玉听到了戚家院里传来的动静,连忙跑了去。
戚四和戚五刚进家门。
林子里日夜不停的烧炭,三兄弟又恢复之前的样子,每日有一人留在炭场守夜。
前些日子戚四跟着小二出门,就戚大和戚五两个人轮。
戚五的木工活都放下了,弄得小安村明明有个木匠,村里人却还是凑不齐屋里的家具。
至于到外面去买?他们也想过,可到大集上一看,关州这边木匠打的柜子也不比戚五打的好看多少,还没戚五用料足,瞧着更结实,他们就宁可等着戚五。
左右家家都盘了炕,只要有睡觉的地方,其他东西也不是那么急用。
戚五是个不藏私的,自家要忙烧炭那一摊,实在没时间打家具,就将院子敞开来,工具都摆在那,简单的就自己拉料过来捣鼓,实在捣鼓不上,就等他得闲再弄。
今日戚大在炭场守夜,他们兄弟二人一进院子,戚四就舀些凉水给自己搓洗,这是和小二待久落下的毛病,不然小二总嫌他埋汰……
戚五则绕着院子里的木头转悠,一旁还有个冻得发抖的女孩,与他隔着老远,在雪地里用树枝画着柜子的图样。
很小声的解说着,哪一家想打什么,哪一处出了问题没做成等等……
这是康老爷子的大孙女,看着形容单薄,今年已经十五啦。
连闫玉都能看出那位老爷子的心思,更别说是眼不亮心却明的戚老娘。
当初那康老爷子好一番诚恳模样,感激小安村的恩情,感激戚家帮扶照料之情,他年岁大做活不利索,老婆子身子骨也弱,他家孙女孙子念过几天书,认得些字,也会画上几笔,每日过来帮着记记家具样子,等戚五回来与他学上一学……
不知啥时候,孙女孙子就变成了大孙女一人。
戚老娘也全做不知。
她年轻的时候在绣坊里做活,女子扎堆的地方就爱说个闲话。
茶楼里说的书,戏台子上演的戏,还有大户人家传出来的些许风声……姐妹们不会什么文绉绉的词,就家长里短一样的闲聊,话语直白可道理都是相通的。
戚老娘也不会说什么大道理,乡下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是口口相传,心里有杆秤。
换了之前,康老爷子一家是犯了事流放来的,她是万万不敢招的,可和康家的老姐姐越聊越深,就晓得这家人是什么样的品行,康家那儿子是有错,可也得了教训,一家子陪他遭罪,让戚老娘彻底放心下来的是,村里或者说闫家同意让康家落籍在小安村上。
虽说还要再等等康家的两个儿子从采石场回来,彻底消了那边役,可事实上,村里头帮沙铁匠他们这几户盖房的时候,顺手就给康家的房子也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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