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分身有术?(1 / 1)

御前女提刑 不意秋 1247 字 24分钟前

“此事说来话长了——”随风犹自不觉玉浅肆面色不虞,只絮絮道:“我们刚押他走上街头,那人山人海的热闹,都往仁政坊而来。然后......”

伯懿轻叹一声,扶着眉尾:“副统领,说重点。”

随风被伯懿打断,剩下的一大堆话噎在喉咙里,有些难受,正要瞪过去,却见伯懿给他使了个眼色。

他再打眼一瞧,才恍觉玉浅肆不对劲。

倦容之下,还隐着丝丝缕缕的怒色。

心中一凛,后知后觉:自己方才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

玉浅肆抿着唇对雅音道:“雅音姑娘,实在抱歉。手下人不更事,惊到你了。”

雅音甫一开始确实是被吓了一跳,但现今已无大碍了,见玉浅肆神色郁郁,又有些心疼。

“玉大人莫要挂怀,无碍的。”

字字句句恳切又柔和,似初春牧野的微风,带着丝丝清冽的舒爽之气。

“多谢雅音姑娘相助,我还有事,先行一步。改日再登门拜访。”

“方才人刚刚散开,恐怕坊门处还有些许混乱,若姑娘不着急,等等再离开会更好。”

雅音自然从善如流。

二人颔首道别后,玉浅肆看也不看随风一眼,当先出了雅间,扔下了身后的随风与伯懿。

随风心中直突突,早忘了方才伯懿打断自己的不快,悄声问道:“伯兄弟,大人这是怎么了?”

伯懿哑然咧嘴:“没什么......”

待二人跟上玉浅肆时,她已站在一楼大厅中,同满面忧色的钱时方交谈着。

“昨晚,是哪个管事陪同?”

“是曹管事,玉大人您见过的。他受了不少的惊吓,我便让他同那个吴家小厮在一处休息。”

玉浅肆收了惯常挂在脸上的笑容,凝起秀眉,沉了面色。

浅眸中似有腥风血雨呼啸而过。

失了笑意伪装的红衣女子,格外阴刹,让这楼里都凝了几分冷气。

玉浅肆冷声对随风吩咐道:“快带人去将他们两人带过来!”

钱时方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料想不会是什么好事,连忙使了一位管事,带随风前去捉人。

商赋方才在外面,已听说了玉浅肆在敦化坊捉到凶手之事,先是一喜,觉得自己真是押对了宝,定是赢了不少钱!随即又满心疑惑,遂来凌云阁问个明白。

既然都抓到凶手了,为何方才不言明?

刚巧碰见玉浅肆冷着脸吩咐随风,更是满头满脸的问题。

“玉大人,凶手不是已经伏法了吗?”

凶手当街认罪伏法,如今已风也似的传遍了京城,如今多的是人在议论此事。

亟待昨日收盘之时,押玉浅肆赢的赔率,已到了“一赔二十”的地步。

许多人捶胸顿足,恨自己没有早早入场,分一杯羹。

手中的玉里乾坤转得飞快,她站在一楼大厅正中,脚下蜿蜒的曲水流觞台,化作了一道道丝线,将一颗颗名为线索的珠子串在一起,凝成一条几乎首尾相接的珠串。

轻灵的玉石相击声,在偌大的厅中回响,终骤尔消弭,只余幻音。

只差最后一环了。

“大人,屋子里没人,曹管事与吴家小厮不知去向!”

随风这次学乖了,待听不到了玉里乾坤的声音之后,才敢言语。

红衣女子握紧右拳,泠然转身。

唇角挂着信然的笑容,缓缓睁开眼睛。

长睫似扇,掩下眸中波光,眼波流转,似云间仙山的仙人被镀金勾银,带着渺然一切却又甘愿沉沦的清绝。

“随风,带着人全力搜捕曹管事并吴家小厮的下落。”

“记住,要活的。”

随风唱喏领命而去。

留下商赋独尚在玉浅肆一刹那流露出的清绝中沉沦,听到这话,被猛地拉回了凡尘。

一头雾水:“为何要找曹管事同那个小厮?”

玉浅肆望向伯懿,并不言语。

伯懿凝眉思忖,道:“你是怀疑,敦化坊那人如此,是为了给真正的凶手通风报信。”

突然消失的曹管事与那个小厮,就是最好的证明。

商赋恍然明悟:“我明白了!昨夜定然是敦化坊那人抓了你们,他是凶手的同伙!”

玉浅肆同伯懿昨晚遭了暗算一事,在耀光大刀阔斧提审金吾卫之后,便已传遍了京城。

伯懿眼角微翘,揶揄道:“敦化坊那人一看便是今早看到了烟火信号,才从城外赶回来的,他不是凶手,亦不是帮凶。”

但是,他定然是知晓凶手是谁,才会用这种方法。

只要凶手继续杀人,即使他当街承认自己是凶手,也会因缺乏证据而无罪开释。因而才会选择铤而走险,用这种法子提醒凶手注意。

还能顺手坑提刑司一把,让人们认为提刑司先是屈打成招,而后又无能抓住真凶,才自导自演了这场把戏。

真可谓是,一举多得。

玉浅肆听到伯懿的推测,梨涡渐深,却不置可否。

商赋心惊不已,但还是不解。

“可是......昨夜,不管是曹管事还是那个小厮,他们二人一直都在凌云阁呀。”

“哦?是吗?”

“对啊!那小厮一直同大理寺的人在马车旁等候,除了中间去小解,绝没有离开过大理寺的视线!”

“而曹管事,就在我们的厢房里伺候!”

“整夜都在?”玉浅肆尾音微扬,带着些好奇。

昨夜,凌云阁精心准备歌舞,就算因着断头案影响,定然也有许多人冲着京城一绝之景来观看。那这楼中管事定然十分繁忙。

没有人替曹管事作证,反而才是正常的。可若是有人佐证,反而略显刻意。

商赋“唔”了一声,掐着指头认真算起来。

“昨夜的表演从戌时开始,我们在六楼,因而是丑时看到的。起码到那个时候,我都确定,他还在的!”

为了看到表演,哪怕喝得晕晕乎乎,但他还是强撑着看完了一个多时辰的演出。

直到美人乐工们一个个盘桓而下去了下一层,这才晕晕乎乎睡了过去。

吴凛当时也醒着,还洒了不少梅花样的银裸子给苏小小撑场面呢。

“这么说来,他的确有不在场证明。”伯懿思索道:“我们遇到那黑衣人的时候,也差不多是丑时,他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