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亚山上的风能搅得天空风起云涌,夜风每每呼啸着刮过,刮得植物“沙沙”摇曵,稍不注意阵风能把人给吹得倒。
深重的寒露里,几个夜行人正迎风往上攀爬,都是一色的黑色登山服,头戴帽兜,用灰色的长巾将脖子难缠严实,捂得密不透风,只留眼睛在外。
一行共四人,最前一人肩头站着一只兀鹫,兀鹫背上粘着顶人头,那颗人头带着个胃袋子和心脏,披散着大约过肩长的头发,一缕头发缠着鹫的脖子,明显的东南亚面孔,面容精致。
四个蒙着头的人各背只背包,前两人的背包很鼓,后两人除了背包还带一支狙击步枪,第三个人较矮小,像是女性的体型。
四人带着一鹫一人头努力的朝山顶攀登,随着海拔升高,风更猛,行速受影响而变慢,人踩出的声响和呼吸声在风的掩盖下也显得微不足道,戴头上的头灯的光在黑夜里也朦朦胧胧,隔个十来米远就看不清了。
一行人爬到海拔四千多米的地方停一停,领头的人低声朝兀鹫背上的人头说了一句话,说的是缅语:“还有多远?”
“斜线还有六百米左右,人在海拔约四千三百米的地方。”粘在鹫背上的女人,嗓音娇柔悦耳。
“风太大,距离太远,子弹肯定不准,还得近点。”走在第二的人发言,男性的嗓音带着点沙。
四人再次出发,都戴着手套,还有登山用的登山杖,一手用登山杖支撑稳定身,有时用手抓着植物,以防被风吹得滑倒。
鹫背上的人头的头发被吹得向后飘,打在鹫背毛上“啪啪卟卟”响,兀鹫稳稳的抓着人类的肩膀,并没有摇晃。
越往上,步行越艰难。
四人一步一步的攀爬,冷气在冲锋裤和衣服上凝结成水,连缠脖子的布巾都湿湿的,再往上,植物叶子表面似乎结了一层冰冻。
又攀登约有一百余米,一行人在比较平坦的地方不再往上爬,将头灯光调暗一些,横向移动,移动一阵,找到有几块岩石的地方停歇,带枪的检查枪。
抱狙击枪的两人休息几分钟,各选一块岩石为掩体,关了头灯,伏在岩石上架好狙击枪,开红紫外线观测镜朝上望,红紫外线光不惧雾,从观测镜里能看到上方几百米处扎在一株植物底下的蓝色帐蓬顶,因为有植物,从下往上只能看到一点帐顶,看不到整个帐篷身。
检查帐篷四周,七八米之外没有什么可当掩体的岩石和树丛,两人跟同伴说了声,以示自己做好了准备。
另两人从背包里拿东西,一个拿出两个圆溜溜的定时炸弹放在鹫背上的人头面前,人头用头发丝卷住炸弹,另一个人提出一个只蒙着布的笼子,揭开布,笼子里头装着十几条眼镜蛇,蛇好像全睡着了,堆叠在一起。
取出蛇笼的人又拿出只笛子,一支烟,点燃烟放在笼子旁,烟味袅袅,过了一会,晕睡的蛇慢慢苏醒,还懵懵呆呆的,支着头东张西望。
拿着笛子的人拉开蒙着脸的围巾,露出粗糙的一张脸,他将笛子放在嘴边,轻轻的吹,吹出很轻很轻的音符。
抱着狙击枪的两人紧紧的盯着帐篷方向,监视帐篷里的人有没被声响醒。
笛子声很轻,风从上向下吹,笛音传到上方时几乎不可闻,藏在千里树丛中的乐韵,耳力很好,听到微弱的笛声,嗅觉比听力好,嗅到了属于蛇的味道,那味道比初闻到的味道浓十几倍,还嗅到烟味,烟,是能令动物产生兴奋的东西。
笛声,烟,蛇的味道……
琢磨一番,她懂了,队伍中应该有训蛇好手。
看向狙击枪的红紫外线观测镜,居高临下能看到几百米远的下方一块岩石后露出的一个人头。
调整狙击枪角度,记下最佳射击位置,乐韵放下狙击枪,飞快的将小火箭炮装备换上场,快速的依照之前摆狙击枪的位置调整角度,确认调到最佳角度,从观测镜中瞄准目标,果断的射击。
小火箭筒的屁股后冲出一股白烟,微型炮头冲筒而出,那声砰然大响也令周围好似时光突然静止了一下,然后自然界的各种声响才重归现实。
发射出小火箭炮,乐韵一把将弹筒和枪座扔回空间,不顾耳朵被震得有点响,抱起狙击枪快速移到另一棵千里木树后,举枪朝下方,从观测镜寻找合适的猎物。
风是那么大,以致微型小火箭筒发射的声响并不震耳,唯有那弹头撒裂空气的声音像蛇在吐丝,因摩擦生热,弹头闪出火星似的光。
趴在岩石后监视着帐蓬的两个狙击手,并没有看到相距帐篷几十米远的地方冒出的白烟,只听到了像开枪时发出的很小声的闷响声,死死的盯着帐篷,当一点光从观测镜前闪过,快速的转动枪口观测,不期然的发现一团小小的光飞向自己这边,惊恐的尖叫:“啊-”
矮小的黑衣蒙脸人的惊叫几乎是带着颤抖的哭腔。
惊叫声惊扰到另两人,不由扭头而望,吹笛的人在愣神之际缓了缓气,笛声嗅然而断,那原本闻笛声而由呆懵变振奋的蛇,摇摆着脑袋你撞我我撞你的撞在了一起。
鹫的嗅觉灵敏,最初只是做振翅的动物,当人类惊叫时它“腾”的蹿起来,拍打着翅膀朝天空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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