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凌步非和岑慕梁起争执,到姬行歌意图自爆,再到清川出手阻止,整个过程不过几句话。
子鼠已经很注意了,仍然不可避免在姬行歌自爆时分了心。
藤蔓插到两人之间,瞬间炸开,化成玉片。
子鼠色变,抬手还击。
趁这机会,凌步非剑气卷了过去。
子鼠并不想放手,意图将姬行歌拉回,近在咫尺的玉片倏然分裂,显露出刀锋般的光芒。
不管如何,白梦今都已经化神,子鼠并不想在这么近的距离挑战她的秘技,只得闪身后退。
姬行歌就这样被凌步非拉回,脱离了险境。
“我的娘啊!”她拍了拍胸脯,长出一口气,“还好你们出手及时,再晚一点点,我可就真的自爆了。”
“我们在这,还能让你死?”凌步非轻哼一声。
这么多年,他们一起经历过多少次险境,互相使个眼色就知道对方想什么。惟有如此,才敢用元婴自爆这招,一方有足够的信任,另一方也有足够的实力。
“魔头,哪里走!”岑慕梁一声断喝,空中爆开剑鸣,向子鼠冲去。
子鼠被迫退回,再加上白梦今和凌步非补位,再一次落入包围。
拖延了这么点时间,遁光接连飞近,阳向天、徐掌门,以及真正的清川司教到了。
“魔头,你倒是会耍弄心计!”阳向天追过去才知道是个假人,回过头山下营地已经炸了,气得要死。
“阳师叔别恼。”凌步非慢条斯理,拉开剑阵,“他也就能耍一回,现在我们这么多人,看他往哪里跑!”
徐掌门张开手,一座微型冰宫在手中现形,冷声道:“便是你伤我玄冰宫弟子,坏我宗门几千年基业,秦佑风该死,你也一样!”
清川倒没说什么,只是袖子一挥,一株参天古树凭空拔起。
以六敌一,子鼠毫无胜算。
他倒也不着急,只淡淡说道:“被人耍也好,门派被夺也罢,怪只怪你们自己没用。就你们这些人,居然一个个身居高位,占据修仙界绝大部分资源,老天也真是不公平!”
这话说的,徐掌门立时火冒三丈:“死到临头,还逞口舌之快!魔头,给我受死!”
话说完,冰宫飞上半空,骤然放大,沉沉压下。
子鼠见势不妙,冲天而起。
他手中剑气骤然喷发,瞬间化为剑阵,丝丝魔气在其中飞舞缠绕,只一瞬便撞上了冰宫。
冰宫轰然坠落,从半分开,一时难以分清是冰宫太重还是剑气太过锐利。
机会正好!阳向天随后抛出卷轴,金色符文在半空绘成山河画卷。
而清川那棵参天大树亦发出“沙沙”之声,树枝藤蔓延伸而出。
三人合击之下,将子鼠的去路堵得死死的,再加上岑慕梁与凌步非伺机而动。
宁衍之赶到,看到的就是这般情形。
他先观察了一下战局,确定没有危险,过来打招呼。
“姬小姐,你们没事吧?”
姬行歌摇头:“没事,被灌了点魔气,回去拔除就好了。”
宁衍之点点头。他听说营地被毁吓了一跳,之前几次来往,对姬行歌印象不错,不希望她出事。
说完,他看向白梦今:“白姑娘,还没恭喜你化神。”
白梦今淡淡一笑,权当回应。
宁衍之知道她不待见自己,知趣地没再多话。
姬行歌见他一直盯着岑慕梁,神色间不无担忧,便问:“宁仙君,你是担心岑掌门的伤吗?”
宁衍之应了声:“之前在玄炎门,我师父被子鼠刺伤,虽然目前行动无碍,但我怕他伤势加重。”
岑慕梁上次伤得不轻,本来应该好好养上一阵子,偏偏遇上玄冰宫出事,连番奔波,连坐下来歇息片刻都不容易,不怪宁衍之这样担心。
白梦今忽然笑了一下,说道:“宁仙君与岑掌门真是师徒情深,叫人羡慕。”
这句话听起来很正常,但不知道为什么,宁衍之感到后背发毛,只含糊地应了声。
好在白梦今没再继续,转头关注战局去了。
姬行歌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生疑惑。
不过她不关心宁衍之,就这么一想,念头便过去了,回头跟白梦今闲聊:“白师妹,你不去帮忙吗?”
白梦今答道:“你看看,还有我出手的地儿吗?”
阳向天、徐掌门、清川三个人堵路,再加上岑慕梁和凌步非见缝插针,确实没地儿让她施展了。
姬行歌可惜地说:“我还想看你化神初战的英姿呢!”
“你刚才不是看到了吗?”白梦今笑回,“救你那一下,难道不潇洒?”
姬行歌哈哈笑了:“那是,我一开始都没意识到清川司教是你幻化的。”
白梦今微微一笑:“子鼠对我警惕心极强,幻化成别人,才能让他松懈。姬师姐你反应也很快啊,居然马上想到了应对之法。”
“我也是试一试。”这番死里逃生,姬行歌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反正落在他手里,我不会有好下场,不如拼了。”
白梦今赞叹:“姬师姐这些年进步好大,我都不认得了。”
姬行歌被夸得有点得意,又有点不好意思:“哎呀,哪里比得上白师妹。要是我能化神,哪用得着这点小花招?”
白梦今安抚:“姬师姐别急,凭你的资质,化神是早晚的事。”
两人说着,场上局势变化。
子鼠被他们五人围攻,心知已到绝路,干脆以魔血为祭,强行提升实力,将徐掌门的冰宫一劈为二,逃窜而出。
加持了血祭的他遁速极快,眨眼便要远去。
白梦今等的就是这一刻,当即身影一晃,灰雾瞬息而至,拦住他的去路。
子鼠去得急,直直撞进灰雾中,其独特的属性便连魔修也受到死亡之意的侵蚀,发出一声闷哼。
看到他露出虚弱之态,岑慕紧随其后,一剑劈出。
哪知剑气落下之际,子鼠忽然爆开一片血雾,数剑化一,猛然从他身后刺入。
以岑慕梁的本事,这一剑本可以避开,可他身上有伤,迟滞了片刻,就这么结结实实地刺中了。
“师父!”宁衍之大惊失色,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