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内
南宫思宇行了礼后,便离开桌位,抬脚向外走去。结果刚一掀开内帐出去,人便僵住了。
“二、二皇子殿下?!”
长孙熙屿坐在木轮子上,抬眸冷冷的扫视着他,低嗤:“南宫大人的法子甚好啊,本皇子听了,都不由的称赞一声:好!”
“嘭,”南宫思宇吓得直接跪了下去,尤其是那个“好”字,直接把他身上的冷汗都给吓下来了。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微臣也是为了受疾的百姓考虑的啊……”
里面,所有人震惊而起,慌乱的走了出来,“二皇子殿下——”
“见过二皇子。”
“微臣拜见二皇子殿下。”
长孙熙屿轻嗤一笑,“诸位倒是让本皇子,刮目相看啊!”
几人吓得全跪了下去,“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微臣们也是为了这些受疾的百姓,也是为了我大栗国啊……”
“尚书大人可闭上嘴吧,”长孙熙屿斜腻了一眼说话的人,转动着木轮子走了进去。
妙媛随后而入。
“听你们这一席满嘴的荒唐之言,本皇子只觉着恶心。”
尚书大人董面清吓得魂都快要没了,急忙转过身来,冲他叩首道:“殿下息怒啊,微臣也是为了这大栗国的将士们啊!他们若是受了疾,谁来保卫这大凉城,保卫我们大栗啊?”
“是啊殿下,微臣们都是为了我大栗国啊。”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啊……我们都是为了这大栗国啊。”
长孙熙屿抓起一旁桌案上的茶盏,便狠狠的冲着他们那一帮人砸去,怒声:“怎么,你们当本皇子刚刚耳背,都听不清你们说的话吗?!”
“殿、殿下……”
“尔等狼狈为奸,欺上瞒下!你们是为了那群将士们吗?不!你们是为了你们自己!是为了你们那条贪生怕死的小命!”
“殿下……”众人低俯在地,深深叩首,一时之间,倒也不敢再辩驳了。
长孙熙屿一一从他们的身上审视而过,怒不可遏道:“本想着高大人一人,难堪重任,因此,父皇才特意下令,让你尚书大人从一旁协助高大人。”
“可是现在呢?本皇子亲眼看到的是什么?亲耳听到的又是什么?!”
“殿下恕罪啊……”几位大人心如死灰,跪趴在地,不敢动一下。
长孙熙屿抓起一旁的茶壶,茶盏,疯一般的便往他们身上砸去,“竟敢弃那些受疾之人于不顾!任由他们受着恶疾等死!而你们,竟敢还在这里商议应付朝臣之策,企图蒙混过关,虚保声名?!”
“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他们躲也不敢躲,只能任由那些杯盏,茶壶,统统砸到他们的身上。
那些易碎品在落地刹那,便瞬间炸开成片,分散在他们的周围,他们不仅能够感受到被砸的脑袋开了花,还感受到了手背,膝盖被碎片划伤的痛苦。
可他们敢动一下吗?
不,他们不敢。
二皇子殿下长孙熙屿,自少年时射箭狩猎被奸人所害,伤了两腿的腿筋后,便成了如今这般阴晴不定,肆意妄为的狂悖之人。
陛下不仅没有责备他大胆妄为,违背宫规,还心疼他伤了腿,不能站立行走,特立了单独的宫殿,赐了不同于其他晁字辈皇子们的“熙屿”二字为名,给了不同于其他皇子公主的殊荣以外,还利用了皇室的名声与人脉,将他送上了第一大宗派黄阳宗里面跟着宗主绶澜大师修行。
这是何等的爱护与恩宠,他们又岂敢对他造次呢?
再说了,二皇子殿下他自己悟性极高,不仅是黄阳宗上数一数二的人物,也是他们大栗国,乃至全天下都不可多得的人才。
即使他是一个废人。
“饶命?”
长孙熙屿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般,阴沉至极,“我不是来饶你们命的,我是来——”
“啪,”一声巨响,他将手中的最后一个杯盏,直接砸向了御史大人高良的头上。
瞬间,头皮发麻,血色冒出,仿若天地之间,都在他的眼前旋转。
“要你们命的!”
“嘭,”高良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御史大人?!”
“高大人?!”
所有人慌了神,连忙上前去察看高良大人的情况。
只有妙媛一个人,看着这嗜血的一幕,轻轻颤了一下指尖。
“吓着你了?”长孙熙屿转过头来瞧她,见她不说话,眼里像是受了惊吓一般,他才反应过来,不应该在她面前如此暴怒才对。
“出什么事了?!”
“怎么回事?!”
听到动静的凌晨赶了过来,还有一道跟他进来的大将军于伟,以及县令元书都被此情此情,吓个半死。
“曼珠!!”
“曼珠…”
黑常与白常也一同冲了进来,跑到她的身边,低声:“出什么事了?”
妙媛看着那一地的狼藉,一地混合着血迹的碎片,摇了摇头,“我…我没事……”
黑常见她受惊不轻,不由的气急道:“二皇子殿下这是何意?”
大将军于伟皱眉走了过来,“殿下,此事您偏激了!”
就算他们再怎么有罪,也应该交由陛下来定夺,依照我朝律法刑罚才对,怎么能任由他们跪在这里,穿着官服受辱,受罚呢?
长孙熙屿看了妙媛一眼,收回了视线,低下头,眸子晦涩道:“竟然他们在其位,不谋其职,愧对朝廷,愧对臣民,那他们受什么样的刑罚,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