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山洞
地牢之中
龙生躺在塌陷的洞穴口呼呼大睡。昨儿个一夜未眠,好不容易才找到那本记载邪灵火信息的卷章,可把他累死了。
今儿个送卷章过来时,他眼睛都睁不开。正好现在事情了却了,他可以安心的睡觉了。
小蛇从坍塌的洞穴中钻了出来,吐了吐信子,“嘶”了一声。
“师兄辛苦了。”
要不是师兄晚上连夜彻查邪灵火的事情,他竟也不知道身上的这股邪火,原来就是异族通婚所留下的邪灵火。
听说仙族与妖族之间通婚,邪灵火的力量不是很强悍,但是若是两个很强悍的人结合,那生下的孩子身上所携带的邪灵火便越发霸道强悍,无法控制。
而寒墨的父亲与母亲,便是在二人灵力最鼎盛时期所相识相恋的,所以生下寒墨后,体内的邪灵火也越发繁重顽强。随着他灵力的增长,身体素质的高低,这股邪灵火的力量也越发不受控制了。
若是弄不好,怕是有毁身灭灵之危险。
“师弟啊……”
龙生闭着眼睛呢喃,也不知道是没睡着还是说梦话呢。
“邪灵火不好对付啊,你切记要小心应对。”
……
玄庭小院内
妙媛着急的关上房门,转身看向坐在桌位前的人问道:“姑姑,怎么样啊,长老院那边什么结果?”
宁裳坐在桌位前,低着头泡茶,纤细修长的手指捻过一点茶叶扔进茶杯中,随即拿起一旁的热水壶,往茶杯的茶叶上均匀的浇上了一点热水,使茶叶受热泡开,浸出香味。那般气定神闲的姿态,显然是一点都不着急的。
可是妙媛快要急死了。
“姑姑!!”
“你说话啊。”
妙媛背对着桌案坐到她旁边的位置上,拉着她的手臂便摇晃个不停,“怎么样了,寒墨没事吧?我师傅那边怎么说,几位长老怎么说?”
“哎呦好了好了……”宁裳看自己要是再不说话,身子骨都要被她晃散架了。
她转过头来,眼里带着笑意看她,“放心吧,画长老一进长老院,就把寒墨弟子体内带有邪灵火的事情,告诉了宗主大人与几位长老。”
“因为他的母亲白锦天生神力,可是天上骁勇善战的禅辉战神,父亲寒水又是蛇族上任之王,体内含有强大的修为之力,曾陪着狐族之王白笤一起收复过散落的妖族,使得妖族重新恢复完整,所以他们二人的结合,使得寒墨弟子身上的邪灵火强大而不可摧,随着时日的推展,便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妙媛担心的抓着她的手,“所以,寒墨现在控制不住体内的邪灵火?”
“是,他控制不了,这也成了他脱罪的理由。”
“脱罪?”妙媛有些高兴的笑了,“这么说,寒墨没事了?大蛇没事了,太好了……”
宁裳跟着笑了,“是,他没事了,你可以放心了吧。”
妙媛点头,太好了,大蛇不用死了。
“不过呢,”宁裳话音一顿,显然是要说但是的。
妙媛心一下提了起来,紧张的看她,“不过什么?”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画长老说了,他手刃同门,罪不可赦,罚他禁闭后山十万年,日日为被杀的弟子祈福,以赎他的罪过。”
“什么?”妙媛面色一下就白了起来,罚大蛇禁闭十…十万年。这么长的时间,而且还是在那关押犯人所住的后山里,这大蛇怎么能受得了呢。
“没、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真的就不能再求求情吗。
宁裳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睛有些郑重,“你应该庆幸他打死的只是山上的当值弟子,若是画长老的门下弟子,他恐怕难逃一死。”
那些当值的弟子或多或少都是犯了错被贬谪的弟子,所以杀了也就杀了。可要是寒墨杀的是其他的门下弟子,那可就不单单是责罚禁闭这么简单了。
妙媛手脚发冷,点头,“我……我知道的姑姑……”
不管被杀的弟子如何,大蛇的确是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杀人了,这一点,他们是如何也不能否认的,所以,大蛇只能去承担这杀人后的罪过。
也幸好,命是保下了。
妙媛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问道:“那…那大蛇是不是从现在开始就不能出来了?”
上节怎么办?他的蛇族怎么办?他们还等着他回去一起重建地宫,重整蛇族呢。
现在大蛇要是被关起来,恐怕他那些族人都不知情吧。
宁裳叹了口气,“宗主大人特意恩准他上节回去,待到节假结束之后,便去后山禁闭。”
妙媛拉着她的手一下放了下来,心瞬间沉入谷底。
只…只给大蛇一个上节的机会,便要剥夺了他十万年的自由了。她一时不知该辈该喜。
大蛇自从进入仓龄山开始,便没有一天的好日子过,现在好不容易才解了身上的剧毒溶桔,死里逃生活了过来,却又因为这邪灵火的事情,再次坠入地狱。
有的时候妙媛都在心里自责,是不是都是因为她的原因,所以才让寒墨进了这仓龄山,受了这些所谓的苦楚。不然他在外面风风光光,逍遥自在的当他那威风凛凛的蛇族之王,何人又敢欺辱他呢?
妙媛想着想着,心便痛的无法呼吸,都是她的错,等她回了鬼族,白萝卜要是问她寒墨的事情,她又该怎么说啊?她又怎么……好意思开口啊!
大蛇都是因为她,因为她才这样的。要是可以的话,她都希望他下山之后,再也不要回来了,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讨厌这里,从这一刻开始。
“媛儿?”
不止因为大蛇,更因为她自己。
“媛儿你怎么了?”
宁裳见她情绪不对劲,连忙抓着她的肩膀去看她低下的脸,“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
“哭什么?”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低下头想着想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呢,这丫头。
好脆弱的心灵啊。
如此心性,如何成事?
“呜呜,姑姑……”妙媛再也忍不住了,张开双臂便抱着宁裳大哭了起来。
她好难受啊,她从未有一刻这么难受无助过。
不单单是因为大蛇所受苦楚感到难过,更因为自己无法插手此事而感到无助。原来长老院随意的几句话就能定人生死,定人自由,而他们却无法插手,无法求情,更无法做出改变。
这与她所向往的自由,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