虱子也是肉

虱子也是肉

接下来，周不器就正式任命了程秉皓为紫微星公司的首席技术官。

他将负责把握总体技术方向，监督技术研究与发展的活动，并对技术选型和具体技术问题进行指导和把关，完成所赋予的各项技术任务/项目。

具体的业务安排，就是从张一明手中接过数据处理系统这个项目，和微软研究院对接，并把科研成果转化实际效益。

周不器道：“我刚得到消息，这个月中，奇虎就会完成融资，周红衣就会正式入主。咱们得抓紧准备，去挑一些精兵强将过来。”

程秉皓问道：“咱们真要启动搜索业务吗？”

王浩阳的脸都绿了，“不行，这个真不行！”

众人发笑。

周不器啼笑皆非，也摇了摇头，“资金方面是有压力，搜索业务……暂且搁置。不过咱们内部不是也有一些搜索模块嘛，朋友网的好友搜索、微点安全卫士的软件搜索、校内网的帖子搜索等等，可以先用这些小项目过度。”

“也就是说，搜索项目只是搁置，未来一定要做？”

“对！”

“这就好办了。”

程秉皓点点头，干劲更足了。

他就是搜索出身，新浪旗下的搜索业务，基本都是他做成的。最开始的时候，新浪旗下的搜索业务，就他一个程序员，工作量巨大，是大浪淘沙走过来的。

周不器道：“科研要作为紫微星长久且重要的战略组成。各位要竭尽全力，给杨振坤的项目组提供帮助。他要做分布式数据库，也包括和刘宇协同的分布式防火墙，至少需要200名尖端的技术人才。到时候，他可能要到各个部门抽调相关人才，大家要做好准备。”

一口气招200个新人入职，让这伙生瓜蛋子做一个极具挑战性的大项目，几乎不可能。

必须要老人带。

从朋友网、校内网、东方微点、会员购等业务部门，抽调40人，再从奇虎那边挖来40人。这80人都是成熟的技术团队。

让他们以老带新，带着新招聘的120人，一起做项目。这120人中，一半是通过社招，招聘有工作经验的程序员，一半是校招，从各大高校招人才。

单是招聘，就是一个很艰巨的任务。

每办一次校招，都要耗费巨大的成本。

尤其紫微星招聘的是高端人才，像清华北大这样的高校，招聘名额可能会多一些，像是普通的985高校，名额可能也就一两个。

李国清就曾跟周不器透漏过内幕消息，说是在每年的校招季，当当单是招聘环节，对每一个应届生的招聘成本都要达到2万左右。

算后入职后的培养，以及3个月试用期内的淘汰……最终的单人招聘成本，要达到6万左右。

招聘成本远远大于社招。

应届生求职网的一大作用，就是要大大的压缩校招成本。

贺阳道：“应届生求职网我看了，做的挺不错，日独立IP访问量，已经超过70万了，基本上算是大学生最亲睐的网上招聘平台。校内网要通过论坛做好引导。首都的好说，咱们可以去实地举办校招，可是一些外地的高校，比如复旦交大、南开武大，就要通过应届生求职网来线上联系，线下对接了。”

郭鹏飞立刻表态，“没问题，回头我就去沟通。把全国最有理想、最有能力的应届生人才都给你找来。”

最后一件事，周不器说：“分布式数据库，绝对是国家重点科研项目，按道理，可以向国家自然基金申请资助款。”

提到钱，王浩阳就来兴趣了，立刻道：“我说一下吧，具体的数据我记不清，我没带文件来，但大体的情况我还知道。去年，自然基金一共受理了5万多个科研项目，资助批准了1万项。平均每个项目资助25万元。”

“啥？”

周不器愣了一下，郭鹏飞和张一明也抽了抽嘴角。

25万？

够干什么的？

紫微星随便从牙缝里，就能挤出来这笔款子了。

王浩阳笑着说：“自然基金的项目，大概分为四类，面子项目、重点项目、重大项目和重大科研项目。自然基金批准的项目中，98%以上都是面子项目，这部分要占据自然基金年度总经费的60%左右。去年，批准资助了200个重点项目，平均每个项目资助150万元左右。”

“太少了吧？”郭鹏飞老大不乐意。

王浩阳接着说：“150万只是重点项目、重大项目和重大科研项目的平均值。咱们的分布式数据库，肯定是重大科研项目了，可以拿到最高标准。”

“你就直说多少钱吧？”

“最高标准，500万元！”

“哼。”

郭鹏飞撇撇嘴，很是不以为然。

分布式数据库，每年要投入1个亿，结果就审批下来500万，够干什么的？

张一明忍不住问：“我听说……世纪初的时候，Xteam、蓝点、中软和红旗，推出了四大国产Linux系统。后两个是国企就不说了，就说前两个民企，每家也得到了上千万的资金扶持呢。”

贺阳对此很有了解，因为联想也做过自己的操作系统，说道：“他们拿到的是企业投资和政府注资，需要拿股份交易。自然基金是白给的钱，不需要稀释股份。”

“稀释股份？”郭鹏飞一听，就连连摇头，“这样的话，咱们还不如融资呢，直接跟资本市场对接，融来的钱还多一点。”

贺阳道：“就是这样，一些高科技企业在资本市场里不受青睐，就只能向国家寻求资助。国家是鼓励科研的，就会要求相关国企、产业基金和地方政府，予以一定的扶持。也不算坏事，联想、华为不都是这么起来的吗？”

周不器摆摆手，“虱子再小也是肉，500万就500万吧，先申请了再说。”

说着，就有些感慨。

公司真是做大了，连500万都不放在眼里了。

很多骗子公司，就是在想方设法的跟国家骗这几百万呢！有了自然基金的扶持兜底，就等于有了挂着院士头衔的科学家们的认同，接下来再找地方政府、找有钱人合作就容易多了，可以把骗局做到几千万甚至几个亿的规模。

归根到底，还是要看两院的科学家们，愿不愿意讲实话了。

其实内行人一看就懂。

比如东北芯片，那个地方真的能诞生媲美三星的全产业链的芯片电子公司？

就怕相关专家被买通了。

或者吃卡拿要玩猫腻。

在这方面，杨振坤的项目不存在问题，他本来就是体制内出身，关系硬，技术更硬。更重要的是，他的博士导师是王玄院士，是国内计算机领域的头把交椅，没人敢欺负他。

“我还有一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就在周不器要说散会的时候，王浩阳忽然举手。

“什么事？”

“假如三年内，咱们的分布式数据库没做出来怎么办？”

“那就再做三年！”

“再过三年，还是不成呢？”

“那就再做三年！”

周不器哼了一声，一拍桌子，不容置疑的说：“紫微星必须要有自己的核心技术！既然下决心要做了，哪怕砸锅卖铁，也得坚持做下去！这是战略！做十年！十年还做不成，到时候再说！”

……

西站。

周不器把伍雨搂进怀里，笑骂道：“让你耍漂，冻死你！”

“这都开春了，谁知道又下雪了！”

伍雨已经换装了，从羽绒服换成了长款风衣，高挑苗条，把身段的美感都很好的展现了出来。却没想，竟然又下雪了。

周不器搂着她，快速的往车站里跑，两个保镖在后面跟。

爷爷周广山来了。

是老爸请来的。

他现在是缘味食品饮料公司的董事长，意气风发，就把老爷子请过来，打算尽尽孝心。

不过，他说工作太忙，就不亲自过来接了，把儿子派了过来。

进了车站里，寒意去了大半，伍雨捂着冻的发红的耳朵，很奇怪的问：“爷爷怎么不坐飞机啊？坐火车这一晚上，多遭罪啊？”

周不器耸了耸肩，“可能习惯了吧。”

“哦。”

车站里人很多，伍雨紧紧的挨着他，翘脚远望着，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老公，爷爷晚上住哪啊？”

他们已经搬家了，是一个240多平的大豪宅，有四间卧室。

通常情况，欢好是欢好，睡觉是睡觉，要分开。

周不器和温知夏一间主卧，伍雨和石婧琳一间主卧。

最近石婧琳去外地出差，周不器也就不客气，每晚拥着温知夏和伍雨巫山云雨，一起睡了。

周不器道：“肯定是去我爸那啊，总不能去咱们那吧？要是让他看见我和好几个姑娘一起同居，还不把我腿打折了？”

伍雨花容失色，“爷爷那么严厉吗？”

周不器想了一下，“差不多吧。”

“那……”伍雨迟疑了一下，有些困惑。

“怎么了？”

“爷爷没有小老婆吗？”

“呃……应该没有吧。年轻时候不让。等开放了，他身体又不好了，就算想找也有心无力。对，就是嫉妒。”

“呸呸呸！”伍雨又好笑又好气，推了他一下，“哪有这样说长辈的？”

十分钟后，老人家出现了。

头发白了不少，身形也佝偻了许多。

爷爷是真的老了。